“我不知这两人的过往。”白衣公子语气清冷而淡漠。
“我只知暗潮副阁主这个人,并不知他的事,亦不知陆安然。”
“你若真的想知道,可以让人请他们过来,你与他们接触之后,他们之间的一切过往,你便都知道了。”
许卿卿听他这么说,忙坐直身体,摆了摆手,想都没想的就拒绝。
“别!还是别了,我刚受过一次酷刑不久,不能再受一次了。”
“酷刑?”白衣公子转过头看向她,眉间轻蹙。
她重重的点了下头,叹了口气,“预知执念就是个酷刑,与执念之人第一次接触就会头疼头晕,之后才会知道执念成因。”
白衣公子微不可察皱着的眉不自觉的深了些许,但最终他什么话也没说,平静的收回了视线,无意识的落在自己手上。
这次他无法帮她,不是不能,而是没能力。
……
暗潮的节日重心是在晚上,白日里都是在各忙各的。
天色暗下来时,暗潮各处已张灯结彩。
不似白日那样清幽静雅,张灯结彩之后多了丝人气,不仅不俗,却异常的融合,有种异样的美。
许卿卿不知为何自己会用人气这个词,来形容一个杀手组织,但眼下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词了,索性就不再继续乱想。
“师父,为何他们要在今天才布置这些?”
出门时,许卿卿对于这事百思不得其解,扫了一圈四周各种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灯笼后,就问出了心中疑问。
“……不知。”白衣公子的视线也跟着他扫了一圈后,才淡淡的回答,答完后又补了句。
“你不该将太多注意力放在这些无用的小事上。”
啧,这训话,终于有点师父的样了。
许卿卿没有生气,只是耸了耸肩,“那样的人生不就少了很多乐趣?”
“很多欢乐,都是因为这些无用的小事而存在的,我猜师父你,就是因为没关注过这些,才过得太枯燥无趣。”
她说完后对他笑了笑,径直往前走去。
白衣公子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双眸中隐隐多了一丝震颤,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
他闭上了眼睛,让自己不经意剧烈起伏的胸膛平复下来,再次睁开眼时,眸中已然清明一片,方才的震颤已然消失得不见踪迹。
脸上却隐约多了一抹复杂的神色,这些话,那人也同他说过,当初他嗤之以鼻,如今怀念不已。
可她已经不在了。
走远了的许卿卿,在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时,疑惑的转身看了看,看到他还站在原地,不由得有些莫名,出声提醒他。
“师父,你别愣在原地了,快走吧,去晚了可不好。”
白衣公子脸上的复杂神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往日的清冷之色。
他没有回应,只抬脚跟了过去。
暗潮过节日与他人不同,别人都是弄弄晚宴,或者出去游玩。
暗潮则是在山水之间弄了个篝火晚会,周围张灯结彩,各色的灯笼将四周的景色衬托得更美了。
容祁见他们来了,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他们面前,儒雅的笑着打招呼。
“大哥,偌依姑娘。”
“我们坐哪儿?”许卿卿没有客气的打算,往这宽阔的空地上几处篝火上望了望。
每堆篝火旁都围着不少的人,往日身上只带着冰冷杀伐气息的人,在今晚似乎褪去了这些气息,完全成为了一个普通的人。
喝酒吃肉,大声的吹着牛。
是冰冷的暗潮从不会有的气息,这让她觉得很新奇。
“坐那。”容祁往刚才他自己起身的地方指了指,“我特地留了两个位置给大哥和你。”
“谢了。”她也不客气,拍了拍她的肩后就往那空出来的三个位置中走了过去。
说是位置,其实就是用毯子在地上扑了一圈,不至于让人在这寒冬腊月的时候,还要坐地上。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容祁和谢慕之也已经走了过来,并且分别将坐到了边上,只留出了中间的位置。
她有些无奈,倒也没在意这些,大方落坐。
落坐后,她才发现舒沉也在,倒是缺没见陆安然的身影,她皱了皱眉,却没有多问。
因这堆人里,她看到了常风,便明白么这些人多数应该是暗潮里身份不简单的人。
或许是为了不让身份影响了气氛,容祁也没特意给他们互相介绍,气氛也就是刚才的气氛,没有变。
“……我原来,也是个会被人转移注意力的人。”坐下后,她才猛然想起了个问题,转身看向了左侧的白衣公子。
左侧的人神色如常,在这样热闹的场景中,身上自带的清冷气息依旧不减分毫。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倒是坐在她右边,算是主位上的容祁问了一句。
“什么?”
“来之前,我问我师父,为何你们要今日开始布置这些。”她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方挂着的灯笼和丝带。
容祁没有抬头,只从她的话和动作就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他笑了笑,给她解答。
“因为归属。”
“什么?”
“若早早的布置。”容祁扫了一眼暗潮里的人,又笑了笑,“他们回来时,不就像是来参加别人的节日?”
“他们到齐后,再一起来弄也比较有意思,到晚上时,也能有归属感。”
听完容祁的话后,她瞬间便懂了,不由得举起手给他竖了竖拇指。
这样的篝火节日,总是避免不了酒的,好在这些人不会强行给人灌酒,许卿卿松了口气。
虽然是在现代长大的,但她确实不胜酒力,也就一杯倒的量。
酒过三旬,虽然她未碰滴酒,但这样的气氛下,散发出的酒气似乎影响到了她。
她觉得有些微醺,这炙热的篝火也让她昏昏欲睡,索性就与身旁的两人说了声后,离开了篝火。
她没有走多远,也就在旁边的河边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眼前的热闹场景,她便有些想念谢慕之。
啧,这才分开多久,就想成这样了。
她对自己这状态有些无奈,脑中清醒了些,当她准备回去的时候,偶然看到了陆安然正往偏僻人少的地方走去。
她再看看舒沉的位置,舒沉正好起身,也往陆安然离去的方向而去,她皱了皱眉,索性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