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查尔木齐点头，准吩咐人开始时，高嵩坐不住了。老家伙憋了一整天，没找到自己可以刷一下存在感的地方，刚才听了耶律齐说的，王爷赢下的那把弯刀，在鞑靼那里只值十头牛的价格，心里便憋着一口气，这会儿必须先将赌注确定好了再比。
“等会儿！查尔木齐皇子，咱们还没说赌注的事情呢？”
查尔木齐有些尴尬的笑笑，对比从幽州王手里赢来的酿酒配方，他的那把弯刀确实是有点拿不出手，可那是你幽州王自己提出来的。不过碍于面子，还是得拿点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出来才行。
“那就请幽州王说说，只要是价值相等的东西，本皇子绝对应允。”
朱灿笑着点了点头，俯身到高嵩耳边问道：“高大人觉得鞑靼有何物是我大周所缺的？”
高嵩不假思索的回道：“战马！”
朱灿皱了皱眉，拿大炮换战马？这好像有点吃亏了！
高嵩接着拱手说道：“王爷，跟他要一万匹战马！”
朱灿瞪大眼睛，这老家伙胃口有点大啊！十门大炮换人家一万匹战马，这话自己可不好意思开口。不过若是查尔木齐真的应下了，那可就赚大了。
看出了朱灿心中所虑，高嵩咳了咳说道：“王爷若是不好开口，那就由下官来说？”
朱灿挑了挑眉，不愧是两朝为官的老油条，若不是那刚直的性格，肯定能混得更好。
高嵩心领神会的拱了拱手，清了清嗓子说道：“查尔木齐皇子，上一轮的比试就翻篇了，这次的赌注您可得拿出点诚意。”
查尔木齐点了点头说道：“不知老大人觉得以何物为赌注合适？”
高嵩指着台下的礼炮说道：“查尔木齐皇子既然想要这礼炮，那下官就先给皇子殿下介绍一下这礼炮的价值吧。王爷为了锻造这礼炮，可是耗费了上百万两的白银，光是那用在炮架上的花纹钢就耗费了工匠一整年的时间方才成型，还有那发出巨响的火药，那些可都是匠人们耗尽心血才研究出来的。”
在高嵩口沫横飞的吹嘘之下，这大炮都赶不上他那张嘴了。听的查尔木齐与现场众人全都一愣一愣的，还真就信了，答应以一千匹战马的等价，换一门大炮。如此一来，十门大炮就相当于是一万匹战马，双方敲定了赌注之后，才开始新一轮的比试。
这一幕看得朱灿彻底惊呆了，没想到高御史还有这功能，三斤口水换来万匹战马。
近千米的距离，对于投石车来说实在是远了些。尽管是经过了改进，可距离越远，准头可就越差，偏之毫厘失之千里。
经过整整一刻钟的调整，那负责操作的使团成员最终还是来到查尔木齐面前禀报道：“大皇子，这距离还是太远了，就算是将投石车的弹簧拉到极限怕是也够不着那塔楼啊。”
虽然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可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朱灿咧嘴笑道：“若是距离太远了，可以将投石车往前推近些，咱们比的不止是射程，能不能精准的打击到目标才是关键。”
在众人的注视下，查尔木齐这才尴尬的踢了那人一脚，吩咐他将投石车往前推进了两百米。
又过来近一刻钟之后，这才见那人朝查尔木齐躬身请示。
接近八百米的距离，这已经是投石车的极限了，与普通投石车对比，提高了将近一倍的射程。听到周围的人有些惊讶的议论声，查尔木齐的脸色才稍缓了些许。
见到查尔木齐挥动手中的旗子，两名操作者转动着链条，那长杆缓缓下压在弹簧上，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一顿操作下来，累的两人满头大汗，才将一块大石头抬上了投石车的抖勺上。
随着咔嚓一声，一人拉下了操作杆，嗖的一声，石头朝着远处的塔楼激射而去。
由于距离实在是太远，现场的众人只看到石头砸在城墙上之后碎落一地，至于对城墙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从那崩碎了的石头就可以看出，简直就是不痛不痒。而且离那插着旗子的位置还有不少的距离，这就有点尴尬了。
查尔木齐大骂了一声，直接跳下看台，来到投石车跟前，一脚将那负责操作的成员踹了下去。经过一番校对之后，亲自上手。可第二轮发射的石头虽然与旗子很接近，可依然没能击中目标，气得查尔木齐对那另外的操作成员破口大骂。
朱灿站在看台上咧嘴笑道：“看来查尔木齐皇子是高估了这投石车的威力了，再打不中目标的话，他会不会直接将那投石车给拆了？”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听到看台上的笑声，查尔木齐老脸羞红了。压制着内心的焦躁，厚着脸皮又将投石车往前推进了近百米之后才准备了再次发射。经过重新调整，这次终于打中了目标，巨石将那插着旗子的石墩子都轰碎了。
看到查尔木齐松了口气，缓缓朝看台走来，朱灿笑呵呵上前说道：“了不起啊！没想到这改进后的投石车射程比起普通投石车提高了接近一倍。”
心里明白朱灿这话是在故意恭维自己，可人家给了台阶，查尔木齐也不是草包，顺坡就下来了。
“哈哈让幽州王和诸位见笑了，好在不负众望。接下来就看幽州王的表演了，本皇子拭目以待！”
朱灿哈哈笑着朝黄震挥了挥手，在众人的注视下，两名军士一人负责校准方位，一人负责装填炮弹，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片刻功夫便起身站好，等候黄震的下令。
看到朱灿点头示意，黄震手中的旗子一挥，随着那名军士拉动手中的麻绳。
轰隆一声巨响，地面被振起一层烟尘，炮口火光一闪。只听到嗖的一道破风声传来，便见塔楼上那重新插上的旗子应声倒下，连同城墙上的石墩子都被轰成粉碎。
现场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朱灿嘴角微掀，扫视了一圈之后将目光定格在查尔木齐身上，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单从距离上就赢了，这礼炮可是没动过，还是停留在刚才的位置，比投石车远了将近三百米，而且还是一发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