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着头说：“现在说谁嫌疑大还为时尚早，这样，这件事不要声张，我们暗暗调查一下。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线索就算了，要是找到了，也好为秦湘玉讨回公道。这是个好人，我不想让好人枉死。”
赵所长小声说：“这样好了，我们也别叫老焦过来谈话了，我们去找老焦聊聊，来一个非正式谈话。”
我点头说：“这个办法不错。”
王宁在一旁说：“秦湘玉大概率是被害的，我不觉得这么一个人会自杀。”
赵所长说：“为什么呢？”
“一个想着自杀的人，怎么会为自己准备那么高档的住宅？而且还有一架钢琴。那一栋楼里住着的全是重度抑郁症患者，她时刻都想帮助这些人摆脱病痛，所以，她的生活是有意义的啊！一个活着还有意义的人，怎么可能自杀？”
赵所长看看我说：“这位是？”
王宁拿出证件说：“我叫姚雪，也是个老警察了。现在我担任黄金特区公共安全局的副局长。”
赵所立即站了起来，和王宁握手说：“原来是姚局，快请坐，你这可是大领导啊！”
“大家都是同志，赵所长不用客气。”
赵所长坐下后，看着我说：“既然你认为秦湘玉的死疑点，我们就再深入了解一下。干脆，我们这就去医院，找老焦再聊聊。其实三年前聊了无数次了。”
我点头说：“我想听他再说一次。”
赵所长让我先走，他骑着摩托车跟在后面。
派出所到医院也就五分钟的路程，我们到了，赵所长随机也到了。
我们一起进了办公楼，进了焦院长的办公室。
进去的时候，发现焦院长正在写着什么，一看是我们，立即热情地招待，又是泡茶，又是拿点心的。
“老赵，你可是有年头没来我这里了，从上次秦湘玉案子之后，你就没来过了吧！”
“你说错了，我基本每个月都要来，只是你看不到我。我来这里给我岳母买安眠药。别的医院一次只给开七片，你这里不一样，你这里能开一瓶。”
“我们主要就是针对抑郁症和焦虑症患者开一瓶，普通的失眠，我们只给开二十片。你肯定走后门了。”
“我岳母就是单纯的失眠，她活的精细着呢，不会自杀，放心吧！”
“老赵，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说吧，找我啥事？是不是哪个亲戚得病了？”
“我这次找你啊，是想一起聊聊秦湘玉的案子。老王心里有两个疑惑，要和你一起讨论讨论。”
焦院长看着我说：“老王，你有什么疑惑？”
于是我把我的疑惑说了一遍。
焦院长也点头说：“是啊，要说是自己跳楼，要么上楼顶，要么就从中间最大的窗户跳下去，为啥要选那个小窗户呢？还有那曲谱也是个疑点。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不是自杀，但是我没有证据。凭我对秦湘玉的了解，她不可能自杀，知道为什么吗？”
我说：“为啥？”
“她说想组织一场旅游，让那些抑郁症患者走出去看看云南那边的天，那边的云。就是在自杀前一天说的，并且也开始准备组织了，费用由她来出。”
我说：“是啊，这样一个女同志，明显对生活充满了向往，她怎么会自杀呢？”
焦院长说：“所以那个房间的一切东西我都没动，我也盼着有真相的一天。最关键的是，秦湘玉是个知识分子，她要自杀，总要交代一下的吧，起码留一封遗书，或者是留下录音。什么都没有，人就这样没了。”
我问赵所长：“老赵，当年刑侦的怎么说？”
“做了尸检之后，排除了他杀可能，定性为自杀。”
王宁说：“秦湘玉孤身一人，连个喊冤的人都没有。定性为自杀倒是省事，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这要是定性为他杀，估计他们要在你们医院忙上好一阵了。破案了还好，要是破不了，还要受到处分。”
焦院长盯着我说：“老王，你觉得是他杀吗？”
我说：“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对了，秦湘玉在医院有没有好朋友？”
焦院长点头说：“有，石春芽。一个重型的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开心的时候自己就会笑起来，要是不开心了，会把屋子里的东西全摔了。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秦湘玉死后，她一口咬定秦湘玉是被人杀死的，只要提起这件事，她就会暴怒，失控，所以，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这件事。”
赵所长说：“老焦，这病到底是怎么得的啊！”
焦院长说：“说不太好啊，有遗传因素，也有个人的经历影响，还有就是身体差异吧！多方面综合在一起，就会有精神类疾病。不过现在科学发呆，只要科学治疗，都是可以控制住的。”
我说：“双相情感障碍，从西医的角度分析，是血液里缺少多巴胺和血清素，只要用喹硫平等类似的药物完全可以控制住病情，提升血液内的多巴胺和血清素的含量，让人平静下来。起码从身体的角度平静下来，接下来就是调整心态了。”
焦院长笑着说：“想不到老王你还懂精神疾病啊。”
我叹口气说：“不瞒你说，我就是一个抑郁症患者，刚开始的时候，不开窗帘，不想见光，觉得做什么都很累，脾气大。我通过药物治疗，基本就把病情控制住了，现在我和正常人没有区别。”
焦院长点头说：“越是自制力强的人，越是学历高的人，越是社会地位高的人，恢复的越好。看来这种病也不全是因为激素缺乏，也有自身的情绪管理原因。”
王宁看着焦院长说：“那么你觉得秦湘玉对自己的病情管理的怎么样？”
“她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她的病情很稳定。”
我听了之后，更倾向于秦湘玉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我想了想说：“石春芽还在医院吗？”
“在，她一直住在医院。不过最好不要提秦湘玉这个名字，只要提起来，她 就会失控，人就像是疯了一样。”
我呼出一口气说：“然后呢。”
“她一喊，全院都能听到，她有个外号，大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