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人冲 进王建设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窗户前面看着楼下打电话呢。
一看到我进来了,他先是一怔,随后指着我们大声喊:“你们是谁,都给我出去。”
我说:“王总,你很狂啊!知道我们是干嘛的不?”
“我不管你们是谁,立即从我的大厦滚出去,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呵呵笑了,我说:“王总,方进交代你曾经给他三十万,让他给徐盛下一个自杀的结论。我们想请你回去接受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这是污蔑,方进这个人一直就针对我,他这是故意拉我下水。你们警察脑子都是坏掉的吗?这都分不清吗?”
“所以请您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查清了,不就洗脱你的嫌疑了吗?”
他指着自己的手机说:“你知道我在和谁通电话吗?我在和刘市 长探讨新城的开发事宜,你要不要和刘市 长说说,为什么抓我?”
我一伸手说:“拿来嘛,我和刘市 长汇报一下。”
他点点头,把手机递了过来,我放在耳朵边上喂了两声,那边挂断了。
我说:“刘市 长没说话,挂断了。”
王建设看起来是个温文尔雅的人,他穿着一条西裤,白衬衣,鳄鱼皮的鞋子油光铮亮,小分头,手上还戴着一块劳力士水鬼手表。
很难想象这华丽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个肮脏至极的灵魂。
“我要找你们的政法委,你没有逮捕证,想把我带走,没门儿。”
说着他就去桌子旁边抓电话机去了,壮壮过去一把捂住了电话机,然后一伸手就搂住了他的肩膀,就这样拥着他说:“有你说话的机会,走吧。”
外面都是我们的人,他就这样被壮壮搂着下楼,他的那些手下没有一个敢动的,甚至连一个敢说话的都没有。
我一边走一边看着这些人,试图记住每一幅面孔。我对记人还是有一套的,基本上看过就能记住,再看到就能想起来。
壮壮一直搂着王建设上了武装警察的防爆车,我和白月一起跟了进去,到了车上,王建设还装横呢。
“我告诉你们,我是人民代表,我是协商委员,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要投诉你们。”
我说:“我们是警察,你犯法了自然要请你去喝茶,这有问题吗?”
“我犯什么法了?”
“你行贿三十万给方进,这足够你坐三年牢了。”
“他说我行贿我就行贿吗?你有证据吗?”
“方进的口供就是证据,我怎么没证据?”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要是春春也说了呢?我是信他们俩,还是信你的话呢?”
“春春?她不可能,你开什么玩笑?”
“她不可能出卖你是吗?你太高估人性了。现在你什么都不用想了,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有个好态度,争取立功,起码能不用死。”
“死?凭什么?你不用吓唬我,我王建设不是吓大的。”
“行,你可以死扛,但是别人和你想的可不一样,他们可不想替你扛着。”我说。
白月看着王建设说:“我们没有证据不会动这么大的阵仗来请你的,既然把你弄来,你就别多想了,好好配合,争取宽大处理。”
“我没什么要配合的,我要见我的律师。王警官是吧,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你行个方便。大家以后做朋友嘛!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你何必呢!”
我说:“我不和犯罪分子交朋友。你还是尽快想一下怎么解释那三十万吧!”
“我从来没给过方进三十万,他哪只眼睛看到是我给的了?”
我笑着说:“你别急,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我们没把王建设送去刑侦大队,而是直接带到了看守所。
同时,春春和徐明明也都被带来了看守所。
我故意安排王建设和春春擦肩而过,俩人想对望一眼,但是被壮壮给挡住了,推着王建设进了地下密室里。
到了密室里,开了灯,我给他了一把凳子让他坐好。
我说:“王建设,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和你耗着,你要是想说就快点说。不想说的话我不勉强,我去问春春和徐明明,好不好?”
王建设不说话。
我说:“你就给一句痛快话,说还是不说。”
他还是不说话。
我站起来说:“王建设,我给你机会你不要,你以后可别后悔。我这就去问春春和徐明明,他俩应该比你更配合我。对了,我听说徐明明和春春都在卖泰果,不知道和你有关系没有。”
王建设这时候看着我笑了,他说:“王警官,你要是有证据就逮捕我,不过我想看到逮捕证。”
我说:“行,那我去和春春聊聊她亡夫和卖泰果的事情。”
我站起来刚要走,王建设喊了我一声:“王警官。”
我回过头看着他说:“还有事吗?”
“方进怎么说的?”
“他说是你给了他三十万,让他把徐盛的死做成自杀。不然我请你来做什么?其实我也觉得这件事挺麻烦的,但是没办法,证据摆在这里了,不查不行呀!”
“他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给他三十万呢?绝对是污蔑。”
“那是谁给他的呢?春春给的吗?”我看着他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没给他三十万,至于是谁给的,你最好审问清楚。我是个正经的商人,我为啥要给他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长三十万嘛!”
“王建设,你心虚了吧!你是不是把钱给了春春,让春春转交给了方进,并且嘱咐春春,不要让她告诉方进这钱是你出的?但是春春没按照你的意思做,她觉得提了你的大名方进就能高看她一眼。事与愿违,直接把你给牵连进来了,不然方进也不可能一口咬定这钱就是你给的,对吧!”
“你问问他,是从我手里接过去的钱吗?他受贿这件事和我没关系噻!”
我嗯了一声说:“行,我这就去问问方进。王建设,你得有心理准备,现在的证据对你很不利,方进说了,徐盛不是自杀,他是脸着地的,但是后脑勺凹陷进去了。明显是被人打死之后扔下楼的。”
“你和我说这些有意义吗?”
白月说:“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我们三个离开了王建设的监房,去了方进的监房。
一进屋我就大声说:“方进,你说王建设给了你三十万,但是王建设反问你,是他亲手给你的吗?”
方进呵呵一笑说:“肯定不是噻,他那么精明。”
“春春给你的吗?”
方进说:“没错,是春春给我的一张银行卡。不过是王建设约我在大润发见面,他没去,是春春过去把卡交给我的。也是春春告诉我,说这钱是王建设给的,里面有三十万,密码123654。要我帮个小忙。”
“但是上次你没说。”
“你也没问啊,再说了,这种事他抵赖不了,那张银行卡我还留着的,开户的人叫刘秀娥。不过我查了这个刘秀娥,没这个人。这是个假户头。”
“现在他抵死不认,说你栽赃陷害,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故意激他一下,压榨一下方进。
“你把春春抓来一问就知道了,王建设以前的事情春春都知道。春春还给王建设生了一个儿子,叫王浩宇,所以他俩以前的关系特别好,也是最近春春查出来了爱死病俩人才分开了。不过王建设没亏待她,给了她一套房子,还给了她三百万。”
我摇摇头说:“想弄住王建设,需要的是犯罪证据。你再想想。”
方进这时候呼出一口气,闭上眼,又说:“还有一件事,只要你有本事查,保证能直接钉死王建设。”
我说:“什么事?”
“驷马桥修高速公路拆迁,有一户人家,不给五千万不搬,他家是开小食品厂的,做各种辣酱。搬一次家确实不容易,而且他家的小厂子也确实不小,按理说五千万不多。不过谈着谈着,最后食品厂的吴厂长吴德明失踪了。”
“失踪了?”
“死了。”方进说,“尸体就在驷马桥高架枢纽第三个桥墩下面,被封在混凝土里了。有个民工来派出所举报过,老实巴交,没啥文化,我做了记录就让他走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个民工。”
“你没去查!”
“我不敢去查啊,我拿了他三十万,我怎么去查?之后就按照人口失踪处理了,没有立案。”方进盯着我说,“我经常开车路过那高架桥,我也知道在哪个桥墩下面,但是谁能把这桥墩给劈开啊!王警官,你行吗?”
“你还知道些什么?”
“就这么多了,不过我知道的肯定是冰山一角,王建设干过的坏事数不胜数。只有这件事我能确定,那个民工说得不是假话,我能感觉到。”
我站起来说:“我去会会春春。”
方进说:“那就是个表子,一吓唬什么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