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进去,两名影卫便躬身行礼,许千儿瞥眼过去,便看到那医馆掌柜正跪在两名影卫跟前一直磕头,两名影卫看过来,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轻风刮过,一阵臭味传来,许千儿瞥向医馆掌柜侧身,一具腐烂的尸体躺在地上,脖间一条白布,脚边一张木凳,许千儿顿时明白那是谁的尸体了,也有些明白到底是谁杀了爹爹。
医馆掌柜见许千儿和季痕过来,连忙爬到两人脚下磕头求饶。
“许姑娘,我求你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许千儿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人,想起了爹爹在世时的样子,明明该享些福的,却那样走了。
“千儿,你想如何为你爹报仇,我都依你!”季痕见许千儿怔住没有说话,轻轻开口。
“不是我!是李湘儒!是他指使的!”医馆掌柜听季痕一说,又连忙为自己辩解。
许千儿没有管掌柜,瞥眼看向李湘儒的尸体,眸子染上愤恨,但此时那不过是一具腐烂发臭的尸体,自己就算再愤恨,他也感觉不到,心里涌起一阵恶心,许千儿捂嘴跑到外面,狠狠咳了几声,季痕连忙扶着许千儿,轻拍她的后背,许千儿好不容易缓过来,眸子里不知道是因为干呕而溢出来的眼泪,还是因为知道事情所有的真相而溢出来的?
“季痕,那人随便你处置,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我想回去!”许千儿侧脸看着季痕道。
“好!回去,我们回去!”季痕点点头,扶着许千儿,心疼的说。
十日后。
一行人悠闲的踏上了回京都的路途,苏沫每日倒很是舒坦,除了睡觉便是吃,还有个人肉靠枕每日在闲暇无聊的时候想各种办法给自己解闷,有时候到驿站歇脚时季痕还调侃百里沉央都快成一个段子手了!不过百里沉央护妻,只道为了媳妇,在所不辞!
路途中,许千儿一直好奇季痕是怎么处置那医馆掌柜的,犹犹豫豫还是没有开口。
“你怎么了?有心事吗?”季痕与许千儿共乘一辆马车,一路上,他见许千儿都有些心不在焉,便开了口。
“不是……”许千儿轻声否认。
“那为何一路上都有些闷闷不语?”
“我……其实我……是想知道你如何处置那医馆掌柜了?”许千儿轻轻开口。
“原来是这件事!那你……希望我是如何处置他的?”季痕反问道。
“爹已经死了几年了,当我知道爹爹是被谋害的,心里一直想寻一个真相,现在找到原因了,总感觉是自己对不起爹,真正杀害爹爹的凶手已经死了,那医馆掌柜虽也参与了,但毕竟是受李湘儒指使的……”许千儿不想因为报仇而蒙蔽了自己,那样和那医馆掌柜为了钱财害人性命有什么区别?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想要了那掌柜的命?”季痕看着底下头的许千儿,问道。
“毕竟……真正的凶手已经死了……”许千儿抬眸看着季痕。
“我就知道你会如此!所以,我并没有杀他!”季痕微微勾唇,道。
“真的吗?”许千儿不敢相信的看着季痕。
“嗯!我只不过把他变成与李老爷子一样!”季痕将脑袋靠向马车内壁,说道。
“原来你早就想周全了!”许千儿微微勾唇看着季痕。
“那日回去之后,我并没有立马处置他,你回去之后一直都不是很开心,后来我们去祭拜你爹,你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我以为你心里会好受一些了,但后来发现,你似乎总想问我那件事,但又没有开口,我便猜到你在担忧什么了,所以,我没有杀他。”季痕认真的说。
“谢谢你……做了这个决定。”许千儿抿嘴笑道,心里也似乎没有之前那般沉重了。
“傻瓜!你我的心本就想通,在你想那些的时候,我心里也是那般决断的,我本就身为医者,虽不说是多心善之人,但对于这种事情,有些时候也不会过多犹豫,但心下衡量过后,觉得他不死也可以!况且你的心里似乎也不希望让他死,所以我便多留些慈悲,饶过他一命了!”季痕搂过许千儿,轻道。
“嗯!”许千儿靠在季痕怀里,勾唇点头。
一路上也算安稳,虽然慢,但并不无聊,不过,因为苏沫,本正常速度二十多天便能到京都,硬是走了一个半月。
“终于回来了!”冥天策马在前,刚入京都城门,便感叹了一句。
在马车里的人都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看。
“京都好像又繁华了许多!”许千儿看着外面叹道。
“可能我一直在这里,所以不怎么觉得。”季痕瞥了一眼外面说道。
然而另一马车里,百里沉央看着在一旁睡的正香的苏沫有些无奈,睡了差不多一个半的时辰,京都这么热闹,居然还没有醒,百里沉央掀开另一边的车帘唤了声冥天,冥天闻声策马调头行至百里沉央马车侧旁。
“王爷,有何吩咐?”
“先前交待你的事可办好了?”百里沉央压低声音。
“回王爷,都办好了!”冥天恭敬回答。
“如此便好!没事了!”百里沉央轻轻点头,放下车帘。
季痕不知何时下了马车,坐在马上行至百里沉央马车侧旁,轻敲了下马车,百里沉央掀开帘子,见是季痕,压低声音:“小点声,可别吵着我媳妇了!”
“行行行!”季痕一脸黑线,现在这家伙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啊!
“什么事?”百里沉央轻问。
“医馆快到了,我们先回医馆,你知道的,有些事要先解决一下!”季痕说着瞥了一眼后面的马车。
“知道了!有空来串门!”百里沉央说完便放下帘子。
季痕一脸尴尬,就差没有破口大骂了,他真的没想到啊,百里沉央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将他们这些生死之交不放在眼里啊!霎时间,季痕感觉特没存在感,想了想,还是找千儿去安慰安慰受伤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