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很酸,明明睡了那么久。
苏沫整个人有些颤抖起来,眼泪早已滑下,但手和嘴依旧没有停,她不是没事,她只是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她坚强的时候可以很坚强,但脆弱的时候会很脆弱,就像现在这般,在她们面前伪装坚强,伪装成没事,但当她一个人的时候,那层伪装慢慢掉落,所以眼泪才会那样轻易掉下来,可是她又必须控制自己不能太过伤心,但心里却为沉央担忧不已,心里害怕他遇到了什么事,这样纠结的心理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样表达了。
苏沫看着桌上的食物所剩无几,缓缓停下手,轻轻低头看向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
宝宝应该有营养了。
可是,你们能不能让你们的爹爹回来?你们许久没有见他了,应该很想他吧?你们要告诉他,你们很健康,你们正在努力长大,你们……很想他……
苏沫低垂着脸,下巴开始颤抖,睫毛早已湿润,泪珠从睫毛上垂落,苏沫连忙伸手捂住嘴,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
不能哭……不能哭……
苏沫反复在心里提醒自己,但泪珠就像涌泉涌出来,一直不停,苏沫狠狠擦掉眼泪,仰起脸,眉间微皱,任由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绝美不施任何粉黛的脸庞犹如一朵被雨水洒过的青莲,那样静逸,那样……幽怨。
待半个时辰后,青黛和许千儿轻轻进了屋,却瞧见苏沫正坐在贵妃塌上绣着她手里的肚兜,动作也似是比之前娴熟了许多,桌上的膳食也已吃了大半,两人都放心许多,原以为苏沫是故意支开两人独自伤心,原来苏沫比她们想象的要坚强许多。
“你们来了?青黛,这些就麻烦你收拾一下了!”苏沫看向桌上勾唇道。
“没事的娘娘,我这就收拾下去!”青黛说完便撸起袖子将东西收拾下去。
“坐。”苏沫看向许千儿,微笑道。
许千儿微微点头,坐到她身旁的木凳,看着她手里绣的并不好的肚兜,微微勾唇,苏沫瞥了一眼许千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本不擅绣活,所以绣的不好。”
“进步很多了!不管绣的好不好,只要是自己用心的,将来你的孩子穿着一定会感觉不一样!”许千儿认真的说。
“希望如此吧!”苏沫轻轻点头。
“其实……你在我们面前不必总是强撑着!”良久,许千儿轻轻说出一句。
“若不强撑着,每个人都得因为我而心烦了。”苏沫并不否认。
“我们怎会心烦你呢?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就像我,消沉了那么长时间,如果不是你一再劝说我,我怎么会有今天?又怎么会解开真相?与季痕更不会像现在这般了!”许千儿清楚苏沫心里的伤痛,才一日时间便表现的这般平静,除了不爱便是强忍着。
“就算我心里再想、再念,他也不在我身边,我甚至不知道他的生死,明明是打了胜战啊,怎会不知踪影呢?”苏沫语气有些悲凉。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平南王武功那么高强,一定会平安的,况且他们打了胜战,军队也没有消息传出来平南王到底是生是死,所以在消息还没有得到证实的时候,我们先不要往坏的想。”许千儿劝道。
苏沫正想开口时,敲门声响起,苏沫唤了声进来,门便被推开,季痕端着药走进来走到苏沫身旁,托盘里还放着一碗蜜饯:“现在药温刚刚好,赶紧喝了吧!”苏沫点点头接过,仰头喝下,苦涩从舌尖划入咽喉,许千儿连忙将蜜饯端到苏沫面前,苏沫却摇了摇头将碗放回托盘中。
“不用了,我早已习惯那药中的苦涩。”苏沫用手帕轻拭了下嘴角。
许千儿微微点头又将蜜饯放入托盘中。
季痕见两人的气氛有些不一样,大概能猜到什么,将托盘放到桌上,一脸认真的看向苏沫:“有一件事告诉你……”
“什么?”
“我们找到一点关于沉央的线索!”季痕一脸正色。
“是什么?!”苏沫一听,急道。
季痕从怀里掏出信封递给苏沫,苏沫轻轻接过,愣了一下将信打开,看了里面的内容后,微微皱眉:“这不是他的字迹。”
“对!不过,那落款的印章是他的!”季痕提醒道,苏沫有些疑惑的看向季痕。
“这是从副将常毅那里拿来的,自从战争结束后,我们的人寻了快一个月都没有找到沉央的下落,甚至还潜进了西凉都不曾发现沉央的踪迹,我猜想,沉央也许是去了南幽!”季痕认真的说道。
“南幽?”苏沫不解,就连一旁的许千儿都不理解。
“因为在沉央出发前我们曾捎书信给南幽的好友,当时知道这场战难打,所以便提前为沉央谋划救援,我们也查到,在战争最后一天确实有数名武功内力高强的黑衣人前去救援沉央,我想……也许那些黑衣人就是南幽的好友派去的救援。”季痕解释道。
“那你们从字迹上可辨别的出是哪个国家的人写的吗?”苏沫心里其实落下不少,但她更希望能尽快找到他。
“这个比较困难,因为许多人都懂得临摹,而且这信封是沉央军营里的纸张,所以基本辨别不出,但写信之人并没有去模仿沉央的字,应该并没有想过对我方隐瞒什么,所以,写信之人是友的几率要大!”
“落款用平南王的印章,字迹却不是他的……”许千儿没有将后面的说完,她怕苏沫又过于激动。
“这个问题我想过,其实信上的内容表示的就是沉央想说的,只是……他当时应该写不了字,或是受了严重的伤!”季痕不想再对苏隐瞒什么,他想让苏沫知道,只要有生的希望,就该振作。
苏沫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某个地方发愣。
“苏沫,我们的人方才已经去往南幽的路上了!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季痕的话让苏沫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