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知道她说的这个送送多半是想要帮他们开传送通道,于是摇头道:“倒无需如此麻烦了,大师兄前不久刚研究出来一种缩地符,来去倒也很方便。”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蹙眉“就是价钱有点贵,奸商。”
明明他自己也要回去,却因舍不得白带他们一遭,竟然让他们每人给掏点经费。
茱萸闻言,知道这是大师兄一向的作风,也不知该说点什么是好。
大师兄因为懒的原因,不喜欢四处走动,故而并不靠去做一些任务获得酬劳,而更喜欢窝在师门里,发明一些奇奇怪怪但又实用的东西,他再反手将这些东西卖给师门里的人,倒也赚了大家不少银钱。
“时辰不早了,我要走了,师父他们没有来,只让我交代你一句,无论在哪里,身处何位,都不要委屈自己,你的后盾是长青山,长青山的人,且容别人欺负了去。”柳枝走前与茱萸如此说道。
这话的意思,便是说有人敢欺负她,长青山会护着她,让她不要任人欺负。
茱萸笑着点头,“我不会让人瞧不起长青山的人。”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不丢师门的脸,她也断不会受人欺负的。
柳枝抱了抱她,挥挥衣袖,便潇洒的走了。
茱萸回了砌玉轩,想起什么,去将自己带过来的嫁妆箱子打开,本是想看看大师兄这抠门精给了她几两银子,结果一打开箱子,却见得箱子里满满一箱都是碎银铜板银票之类的,不由就是一愣。
她怀疑是自己眼花,伸手拿了一块小碎银起来,然后用牙齿咬了咬,有些崩牙,竟然是真的。
箱子里还有一封信,上面只简单的写了几行话:我们商量了许久,觉得给你别的也没甚用处,听说大户人家串门打赏什么的比较费钱,索性便给你凑了一箱银钱,省着点用,我们可是腰包都掏空了。
茱萸看着这封信,想笑,一滴眼泪却是先从眼角滑下。
不是说为她办了一场婚宴便就没钱了吗?怎么还给她凑了一箱子的银钱?
是把那些聘礼里贵重的东西都拿出去当了吧。
口是心非。
——
出了国公府的柳枝一转头就看到周郎风在旁边等着她,她朝他走过去,忍不住勾唇道:“小五估计还不知道我们给了她多少压箱钱呢,不知道等她看到了,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为了能给她一个惊喜,他们可是堵上了大师兄的名声的,虽然那也不算是污蔑了他。
周郎风却是叹气道:“她是高兴了,可惜我却连老婆本都投了进去。”
凑了那么久才好不容易攒的家底,就那么没了。
柳枝瞥他一眼,“我只说考虑考虑,还没答应你呢,急什么。”
她昨夜深思熟虑了很久,打算晚些再给他回复,毕竟他突然来那么一出,懵逼的柳枝一时也反应不过来。她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一但给了对方答案,便会认真对待。
一晚上她可想不清楚这种事,还得再多一点考虑的时间,所以她昨夜给他的答复是,“你让我再想几天,过几天再给你答复。”
这个答案虽然不是周郎风想听到的那个,不过已经很好了,至少她没有一开口就拒绝他。
不拒绝他,至少说明在她心里自己也是有一席之地的,不是全然无机会。师姐还不喜欢他没关系,来日方长,他只想让她不要再将自己当做小孩子对待就好了。
至于其他的,他相信自己能慢慢得到,所以也不急在一时。
周郎风挠了挠头,“那也得先提前准备啊。”不然到时候师姐答应他了,他还拿不出老婆本就不太好了。
“早着呢,慢慢再赚就是。”柳枝有些别扭的道。
周郎风便琢磨着往后得多接些任务,多弄点钱了,虽然他不能给她像丌官玉给茱萸铺的排场那么大,但总不能委屈了她。
茱萸还没将那箱压箱钱数完,喜儿便来告诉她丌官玉回来了,之前茱萸去见柳枝之时,丌官玉便入宫去了,所以等他回来后二人是要去给长辈敬茶的。
念着昨日是他们新婚之夜,今日来请安晚了一些,倒没人跟他们计较,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国公夫人没开口刁难,其他房的人也不敢碎嘴。
如今他们都是仰仗着国公府鼻息而活的,往后指不定还得依靠丌官玉,所以能不得罪,最好别得罪。
经了之前生死一遭,国公夫人如今看的很开,并未给茱萸定什么规矩,也不用她晨昏定省的来请安,可谓是给了她无限的自由,被其他人家的新婚媳妇儿听了去,都羡慕得紧。
茱萸本人也很诧异,毕竟国公夫人现在对她的态度真的是好的她自己都有些不知所措,决定与丌官玉成亲之时,她本已经做好了迎接婆婆的各种刁难的准备,可谁成想,国公夫人却从未以婆婆的身份压着她一回,不仅如此,偶尔得了好东西,还让人给茱萸送过来。
别家的夫人设宴她也会带着茱萸一起去,也没给她定什么规矩不说,还说若是有人敢对她无礼,便让茱萸不必客气,然后又将陈嬷嬷放在茱萸身边,就是怕她那软性子被人欺负了去。
也确实如国公夫人所料,有些个不长眼睛的直往茱萸身上撞,觉得茱萸一个背后无权无势的乡下丫头做了摄政王妃,实属德不配位,于是一众夫人小姐便想与她比上一二才艺,想要以此羞辱和碾压她。
原本以茱萸的身份是不用理会他们的,但婆婆待她好,她也不想给她丢脸,所以也没拒绝。
于是,自那日过后,众人对摄政王妃的评价,便再也不是只是个乡下丫头了。
有哪个乡下丫头能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不输给那些高门大户的夫人小姐的。
不仅是琴棋书画,这位王妃还是个会武之人,那日的宴上,有个官家小姐不慎失足落入水中,旁边夫人小姐吓得惊慌失措,毫无办法只能让人去叫家丁,可那王妃却是忽然走过去,腕间披帛翻飞,如一条灵蛇一般,飞入池中,将那小姐卷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