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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兮兮,乖,别怕,有小菀菀在,没有人敢伤害你。”敖东莞轻轻的拍了拍苏子兮的后背,胸口处沾染了一片水渍,像是被烈火炙烤,烫得他又灼又痛,可即便这样,敖东莞也没有放开苏子兮,反而将苏子兮抱得更紧。
失而复得让敖东莞更加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微微叹了一口气,将怀里的苏子兮放了下来,该解决的事情还是先解决好,这样,他才能和他的小兮兮永远在一起。
“傅槿歌,想必你现在也该明白了吧?苏子兮心里根本没有你。”敖东莞阴凉的眸子越发的寒冷狠辣,对于苏子兮曾经身陷囫囵,他是必定要为她讨回个公道的,他的人,没有人能够欺负,即便他自己,也不允许。
“敖东莞......,你......”傅槿歌终于回过神来,脸色惨白到毫无血色,温凉的薄唇颤抖的不成样子,整个人摇摇欲坠,似乎一根稻草都能把他给压倒一般,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眼里一片痛楚,“你......你是在哪里寻到苏子兮的?”
“呵——”敖东莞冷笑一声,阴柔的眸子里似有寒光略过,那一瞬间的凉意几乎要两人给活活冻死一般,“你竟然还有脸问这个问题?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没有心,还是你的心是钢铁做的,真是半点儿也不会痛吗?”
敖东莞深吸了一口气,将几乎到了喉咙口的怒气强压下去,可他一想到那天苏子兮没有半丝生气,宛如漂浮不定的浮萍一般在寒冷的湖水里上下起伏,敖东莞心口就是一阵疼惜和心痛......
“那天晚上,在淑菀苑的湖泊里,我看到苏子兮的时候,她就在水里泡着,没有半丝生气,全身大小不一的伤痕。K·Sir说,在那样冰冷的水里浸泡了那么长时间,而且,还撞到了头,心智受损,记忆开始于那一夜在湖泊里我将她捞起来......”
“噗——”敖东莞还没说完,傅槿歌就是一口鲜血逆喉而出,漫天血雾宛如飘了一场最美的樱花,朵朵绽放成最惊艳的模样,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老大——”安以宸震惊的看着吐血的傅槿歌,两人眼疾手快的扶住快要倒下的傅槿歌,满眼复杂,副队已经变成这样了,现在连老大也要倒下了吗?
苏子兮看着不断吐血的傅槿歌,有些害怕的向敖东莞的身后躲了躲,心口处一片空洞。
傅槿歌伸手推开两人的搀扶,身体单薄的几乎跟行将就木的半死人一般,身子几欲站不住。
傅槿歌却硬是憋着一口气摇摇晃晃的立着,绯红的鲜血在雪白的衣襟绽开,犹如一朵泠泠的红梅盛开,给傅槿歌本就妖艳隽永的容颜更添了几分惊艳,单单一眼就可以将人看迷了眼。
墨镜气候诡异,可是,第一场大雪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纷纷扬扬的落下来的,漫天飞舞的雪花映衬着傅槿歌惨白的脸和暗淡痛苦的神色,显得更加萧瑟。遍布血痕的泠泠水光里,映出一个毫无生气的影子。
“兮儿,你怎么可以丢下我?”傅槿歌身子颤抖着,嗫嚅着问着这句话,满头青丝一寸寸的雪白,仿若被这大雪染了色,艳丽无双的容颜越发的淡了下去,樱花似的薄唇仿若有鲜血不断的溢出,和着泠泠的白梅香浸染着墨镜满地的鲜血。
“老大,你的头发。”安以宸两人惊骇欲绝的看着傅槿歌青丝渐白,“老大——”
“小菀菀,妖怪.......”苏子兮看着傅槿歌头发染白,身子颤抖着,抓紧敖东莞的手,眼底是一片惊恐和害怕。
敖东莞拍了拍苏子兮的手,安慰着她的情绪。
傅槿歌看到这一幕,身子一滞,心里更是宛如有一架绞肉机在不停的搅拌,直痛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傅槿歌,你其实不必这样......”敖东莞看着这样的傅槿歌心里也有几分不忍,傅槿歌的悔悟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傅槿歌这样几乎绝了生气绝对是他始料未及的。
“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好姑娘,你不必如此执着于苏子兮。她忘了你,你也可以当做她背叛了你......”
“既然你都能说出那句“生同寝,死同穴”,那么,你还有什么理由来劝我傅槿歌放弃?”傅槿歌自嘲一笑,将手中长鞭狠狠的掷在地上,直将满地的雪花片片震碎,染上绯红的鲜血,“我会遵守承诺,自断经脉,永远不见......”
傅槿歌艰难的张口,喉头哽咽着,却是几次都说不出来话,眼里浮出痛苦之色,嗓音低哑的厉害,“永远不见......苏子兮。”
这句话落入苏子兮耳里,苏子兮身子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终究是什么也没想起。
说着,傅槿歌已经将裤腿中的军用匕首猛的抽出来,白光一闪,毫不眨眼的向自己右手经脉处划去,耳边一遍一遍回荡的是苏子兮软软糯糯的声音“槿哥哥”。
“老大——”
“咻——”几乎同一时间,一声微不可查的爆破声毫无征兆的响起,直将傅槿歌手中的匕首甩出去几米远......
除了苏子兮,众人皆是神情一滞,向着武器飞来之地望去。
漫天飞舞的大雪扑簌不止,遮掩了满地的血污,将整个世界晕染成一副上好的山水画,而那人,面庞沉静如水,气质淡然出尘,神情举止犹如一位远离闹市的世外高人般洒脱淡然。
一对颦蹙柳叶眉蜿蜒流入清苍的发鬓,一双妩媚狐狸目勾人夺魄,隐隐约约眼神暗沉变换之间犹如能吸人精魄灵魂的山精鬼魅般勾魂摄魄,面庞精致秀丽,玉兰之姿使之更加洁净如仙,眉间一点殷红朱砂痣更是平添了几分魅惑妖媚……
雌雄难辨,却是美到至极。
仙与妖两厢结合,容颜绝色,令人为之折服。
尤物也。
妙人也。
如果说敖东莞的妩媚是一种艳俗的红尘硝烟,那么这个人的妩媚就是带着一股子空灵仙气的。
仿若贬落人间的仙人一般,不带半点尘世的喧嚣和俗气。
“歌儿......”那人精致绝美的喉头微微一动,那婉转清越的妙音就犹如山间清泉潺潺流泄而出,使人听之静神,思之静心......
“二叔?”傅槿歌本来诧异着有谁有那个能力将他手中的武器击飞出去,回过头来,却发现一生最尊敬的人出现在了他面前。
傅槿歌脸色微微红润了一些,有种回光返照的征兆,勉力对着傅清风一笑,身子终于沉寂了下去,再无半丝生气。
“老大——”安以宸看着直扑扑倒下的傅槿歌,心里一惊,眼疾手快的扶住傅槿歌的身体。
......
敖东莞看着面前这个丰神俊朗、眉目如画的男子,眉头微微一蹙,心里有几分不安。
果不其然,敖东莞还没开口,直听那人清越婉转的声音流入耳畔。
“敖家二爷敖夜华已经被我杀死在断林山脉的断林涯。”傅清风语气温和至极,带着如沐春风的清爽,宛如杀了敖家二爷敖夜华在他眼里就跟杀了一只鸡一般。
“什么,二叔死了?”敖东莞心里震惊不止,浑身发寒,这人的武功在十八年前就为天下人若忌惮,如今只怕是有增不减。
就刚刚那一枚棋子所带的气劲也知道这人绝非善类,敖东莞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苏子兮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看到敖东莞的小动作,傅清风只是莞尔一笑,宛如徐徐清风,朵朵桃花盛开。漫天大雪也抵挡不住傅清风的惊艳之姿,一笑倾城。
“诚如你所说,今日不喜杀人,我傅清风亦是如此,今日,我并不想杀人。”傅清风婉转的声音宛如泠泠佩环相击,天籁之音也不过如此。
“想必你也知道,我若是想动手,你这些死士根本拦不住我傅清风。”傅清风细细敛眉,如画眉目皆藏着一抹仙风道骨的淡然之姿,身上与生俱来的矜贵清隽却宛如湖心的水波一般无影无形的一圈圈潋滟开去......
寒风猎猎,衣袂翻飞,漫天飞雪,不沾片缕.....
颦蹙柳叶眉轻轻展开,秀丽灵气宛如初晨昙花一般惊艳一现,不过,那也是一刹那的风景。眼神之间并无半丝的波动起伏,“我只有三个要求。”
“你说。”敖东莞皱了皱眉,阴柔的眸子里一片宁静和清澈,这在以前可是不可能见到的。
“第一:一队的人我要带回去。”
“好。”敖东莞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应了下来,眼神之间并无半丝波动。
“第二:我之所以会出谷,是受人之托,这所托之人便是苏子兮的哥哥,于封影,所以,苏子兮,我也要带回去。”
“不行!”敖东莞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傅清风略微诧异的一挑眉,细长如新月的柳叶眉挑的煞是好看,却是没说一句话,等着敖东莞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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