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2点15分,一辆雷克萨斯停在星海大厦门口。
率先从车上走下来的是一名穿着高跟鞋的美丽的女子。
已经等候在门口接待的工作人员走过去,客气地说道:“您好,您就是连小姐吧。”
时至初秋,北方的天气已经转凉,Keely全然不怕冷地穿了一条黛青色的过膝裙,那是某奢侈品牌秋季新款,不仅下摆处有开叉,大大的V领更是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她人长得漂亮,个子也高。这种质地优良但很挑人的丝绒材质穿在她身上显得十分高级。
这位高级而又带着一丝性感的女子妩媚而不失得体地一笑,然后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认真地指了指跟在她后面下车的女孩,解释道:“这位才是连小姐,我是她的助理Keely。”
“抱歉。”工作人员面上有些挂不住,满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也不怪他认错,他早就听闻连乐青这位有点传奇的寻宝猎人的事迹,可是眼前这个和Keely站在一起,穿着糖果色外套,背上背着一只双肩包,打扮随意的女孩,怎么看怎么像个大学生,实在无法与那个传闻中能飞檐走壁,来去如风的寻宝猎人联系起来。
而连乐青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误会,礼貌地说道:“方便带我们去见见严先生吗?”
“当然,严先生已经在楼上等候多时。”工作人员连忙上前引路,“连小姐,这边请。”
星海大厦是一幢5A级豪华写字楼,四周布满了成熟的商圈,是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里一流的地段。
进去便是宽敞明亮的酒店式大堂,连乐青上楼前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大堂的楼层分布名录,上面可以看到大小几十家公司,格尔投资有限公司的楼层为15-17。
因为十二岁那年发生的那件绑架案,连乐青获得能能将古董看成人形,并且跟它们沟通的能力,生活也跟着彻底打乱了,她大学还没毕业,就在学姐谢怀遥的指引下,做了寻宝猎人。
虽然没有朝九晚五正儿八经的上过一天班,但她深知在这样的地段租下三层写字楼,这背后的财力不容小觑。
由于不是上下班时间,电梯非常顺利地将她们一行三人带到了17楼,工作人员将她们领进一个会客厅。
连乐青很快就在会客厅里见到了她这次的客户严格。在来之前,谢怀遥就简单地介绍过,严格是这家投资公司的CEO,三十一岁。他有一枚祖传的古董戒指,原计划打算用来向他心爱的人表明心迹,结果戒指不慎丢失。年轻有为的CEO十分焦急,答应谢怀遥只要能在半月内将那枚戒指寻回,他愿意向他们支付戒指市价的8%作为酬劳。
连乐青难掩兴奋和激动:大手笔啊!
成为寻宝猎人后,连乐青和谢怀遥与Keely合作已经三年,这三年,风雨飘摇,就好像有一个无形的钟悬在她的头顶,催促着她快点跑,再快点跑。
于是,她瘦小的身影穿梭钢筋水泥的城市之中,替各种各样的客户找古玩、财宝……甚至找人,收取的报酬大多在宝物市价的5%以内。
不过连乐青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能让严格认为她没见过世面,进而怀疑她的专业性。
“严总,这位是连小姐。”工作人员学聪明了,一进会客厅先向严格介绍连乐青,然后才恭敬地介绍严格:“连小姐,这是我们严总。”
严格皮肤偏黑,虽然是单眼皮,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派商务精英的气质。
他笑着说:“怀遥经常和我提起你。”
Keely注意到这个男人在合身的烟灰色衬衫包裹下,隐隐可见肌肉,看得出来有健身习惯,跟现在流行的奶油小生明显不同,而这一声“怀遥”叫得自然亲昵,让Keely燃起了八卦之心,她一边对着连乐青使了个眼色,一边在桌子底下撞了撞她的腿。
连乐青哪能不知道Keely的那点小心思,但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她很快就进入工作模式,轻咳两声,给了Keely一个“不要空穴来风、制造绯闻”的严肃眼神,Keely觉得没趣,只能规规矩矩坐好。
严格让工作人员打开投影仪。墙壁上立即出现一只雕工精细的镶金翡翠戒指的影像,戒指尺寸25×17×7.2毫米。戒身为19K镂空黄金,尽管时隔百年,依然色泽鲜艳。戒面用的是老坑玻璃种翡翠,即便隔着屏幕,也能叫人感受到那抹勾人魂魄的绿意,宛如一湾最纯粹的湖泊,明明是死物,却散发着永恒的生命之美。
若非连乐青拥有一双不同于别人的能将古董看成人形的眼睛,并因此见过这世间太多古老的至美之物,这个时候的她一定很难做到面不改色。
Keely也很专业,她压住赞叹的声音,手指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键盘上飞快敲击,末了,她转过笔记本屏幕,对严格粲然一笑:“严先生,您这款戒指与孔祥熙家族收藏的戒指非常相似,孔祥熙那枚成交价格接近两千万港币,不知严先生这枚市价如何定义?”
严格并没有和谢怀遥谈好具体价格,听到Keely的话说:“我咨询过鉴定专家,他给出的参考价是两千两百万人民币,你们能接受吗?”
“当然。”最近翡翠价格受到缅甸矿业法影响,价格有点起伏,严格出手阔绰,直接给了近五年来的最高价,这多半是看在谢怀遥的面子上。
连乐青心中一喜,不过谨慎起见,还是决定问个清楚:“严先生方便和我们说说这枚戒指的来历吗?为什么不报警?”
“戒指是祖父留下来的……”不等严格回答完,会客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穿着香云纱长袍、身材微胖的老太太气势汹汹闯进来,她指了指连乐青,又指了指Keely:“谁让你们进来的?走走走,你们两个出去,不要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