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哪怕把这片区域内的妖兽全揪出来,而不见的就能找到秦珞。
不用说,1001y一定是把她带到了别的地方,故意把陆崧泽引来好困住他。
这边,2921正极快地扫描整个街区,那边,秦珞好像陷入了一个沉沉的梦里。
在这个梦里,她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挨着大山的小镇上,有一双很和蔼的父母。
父亲是铁路工人,母亲是个家庭主妇,在家侍弄着一片菜地。
那个叫沈觉的小哥哥,是在秦珞六岁那年搬来她家隔壁的。
他兜里总有花花绿绿的糖果,还会带秦珞下河摸鱼、爬桑树采桑葚吃。
秦珞最爱吃河里的小鱼,尤其是风干之后的小鱼,肉一丝丝的很韧,吃起来很有嚼劲。
到了冬天,大雪封山,沈觉就带着她扒拉一些稻草和柴火烤红薯吃。
红薯滚烫滚烫的,香香软软,吃一口甜进了心里。
“你看,这种细长细长的红薯最甜,大个儿的圆红薯只糯不甜,不好吃。”沈觉挨个儿扒拉柴灰里的红薯,耐心地跟她讲解。
“沈哥哥,你懂的真多。”秦珞边剥皮边吹着红薯上的柴灰,很快就吹得一张小脸黑乎乎的。
沈觉哈哈大笑,拿过她手里的红薯:“放着,我来给你剥。”
“哎哟我的稻草垛啊,是拿来让你们这么祸害的吗?”沈家妈妈的吆喝声从不远处传来,沈觉赶忙捡起地上那几个红薯放进衣兜,拉着秦珞躲了起来。
他比秦珞大两岁,已经上三年级了,个子高高的,鼻梁很挺拔,看上去像是电视里的小明星。
秦珞很羡慕他什么都懂,不过明年她就也要上学了,到时候她也会有自己的书包,还有本子和笔,不必眼巴巴地看着沈觉和村里的其他孩子每天背书包进学校。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开会的时候。
秦妈妈带着秦珞去学校报到交学费,给她买了一只粉蓝色的机器猫书包,和一个印着大熊和静香的铅笔盒。
本子和笔也都是崭新的,橡皮发出很香的气味,像极了泡泡糖。
秦珞仰起头看着自己的妈妈,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些记不住妈妈的脸,仿佛那相貌融化在了风里,变得模糊一片。
交了学费,到了新班级,沈觉找了过来,坐在她座位前面,翻着她的本子和笔:“珞珞,你开心吗?”
“开心。”秦珞很认真地点头。
沈觉笑,笑得像是藏了什么阴谋:“开心就好。”
小学六年,发生的事情很多,秦珞的爸爸在铁路上工作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腿,在家养了半年伤,偶尔遇上阴雨天腿还是会一阵阵的疼。
后来伤好了,也不能再干体力活儿了,索性就跟着沈爸爸一起去城里卖山货。
大山里的很多东西,在城市里都是稀罕物件,没过多久,两家就合伙开起了一家山货店,每个月的收入养家糊口绰绰有余。
沈妈妈很喜欢秦珞,总让沈觉给她带零食,偶尔在路上遇到她和沈觉放学回家,还叫她去家里吃晚饭。
“我妈好像很喜欢你。”沈觉说。
秦珞点头:“我也喜欢阿姨。”
“那你喜欢我吗?”沈觉问。
秦珞看着他,觉得这问题很奇怪:“我当然喜欢你了,就跟喜欢阿姨一样。”
沈觉却摇头,固执地纠正:“不一样,当然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就像喜欢冬天的烤红薯、春天的桑葚和秋天的山楂一样。”秦珞道。
“不一样,不一样,”沈觉还是摇头,“你怎么能把我当成烤红薯、桑葚和山楂?”
秦珞觉得他好像误会什么了:“你当然不是吃的,我有不是个傻子。”
“你就是个傻子。”沈觉没好气,知道自己同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一会儿你念初中,就懂了。”
自己不是刚上小学四年级吗,怎么一晃就上了初中了?
秦珞觉得时间过得真是快,可她没有细想,背着妈妈新买的米色小书包,骑着单车就去了初中报到。
沈觉和她同一个中学,已经出落得五官分明、个子挺拔。
不少女孩子往他抽屉里塞情书,他经过教室外头的走廊的时候,女生们一个个都是脸红红。
沈觉从不看那些情书,至于隔三差五收到的巧克力,有大半进了秦珞的肚皮。
沈觉发现这小丫头片子真是很馋,就跟小馋猫似的,只要有零食哄着什么都好说。
“什么时候你也给我写一封情书啊?”他问。
正吃着巧克力、喝着牛奶的秦珞差点被呛到。
“怎么?”沈觉挑眉,“不愿意?”
秦珞当然不愿意:“我为什么要给你写情书?”
“因为你吃了我这么多零食,情书是报酬。”沈觉说起歪理来有板有眼。
秦珞立马就把手里咬了一口的巧克力放下了:“喏,还你。”
沈觉有点生气,不止是气她还回巧克力这么简单:“那之前吃过的怎么说?”
秦珞想了想:“以后以后慢慢还你,我妈妈每周给我五十块零花钱,可以买不少巧克力了,我吃掉的那些,一个月总能还清了吧?”
沈觉看起来更生气了,只差没吹胡子瞪眼,可惜他没有胡子:“不一样,有些是进口的,学校小卖部是买不到的。”
“这就是你不讲道理了,”秦珞正儿八经地反驳,“当时给我吃的时候又没有说要还,现在才说,你这是摆明在坑我。”
沈觉险些被她气笑,想了想,叹了口气:“行行行,小卖部的巧克力也行,以后每天必须给我买。”
秦珞点头答应下来。
不同的是,别的女孩子都是悄悄把巧克力塞进沈觉的课桌或者书包里,她是每天和沈觉一起放学回家的时候买给他吃。
奇怪,明明不喜欢巧克力,为什么又要自己买?
她百思不得其解。
没过多久,沈觉就初三毕业进了高中了。
那所高中离秦珞所在的学校很近,两人每天还是一起上学、放学。
沈觉经常给秦珞辅导作业,那些她看起来头疼的数学题,在他笔下拆得七零八落,一眨眼就算出来了,好像吃一颗糖果那么简单。
“沈哥哥,你真聪明。”秦珞由衷感到佩服。
“不是我聪明,是你太笨。”沈觉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
这个动作让秦珞感到似曾相识。
看着眼前高大挺拔的少年,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画面,只不过,画面里的另一个人并不是沈觉……
“想什么呢?”沈觉打了个响指。
秦珞回过神:“哦……没想什么。”
“做作业要专心,喏,把这道题,这道题……还有这道题,全部做完给我检查。”沈觉拿起笔在她书上勾了一些应用题。
秦珞苦着脸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她天生就不是学数学的好材料,除了数学,其余科目成绩也一直不上不下,以至于妈妈常说,她上辈子是不是太聪明把脑子用光了,这辈子才这么庸庸碌碌。
人有上辈子吗?
这个问题秦珞从没想过,可在沈觉伸手捏她鼻尖的时候,她忍不住悄悄地想了一会儿。
或许真的有吧。
不然她怎么总会梦见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呢?
梦里那个人的脸总是模糊不清,不过秦珞清楚地知道,那不是沈觉。
她甚至能嗅到那人身上的气味,那是一种薄荷般冰冷苦涩的气味,很好闻,很醉人。
一旁的沈觉,看着少女眉目如画的侧脸,忍不住皱了皱眉,眼神略显阴沉。
“珞珞,吃饭了。”秦妈妈在餐厅里招呼,“阿觉也留下吃饭吧,阿姨做了你最喜欢的红烧鱼。”
“好啊。”沈觉很快应下。
秦珞很沈觉上初中之前,两家就都在市里买了房子,房子不大,三室一厅,正是楼上楼下的邻居。
沈家的店铺和秦家的店铺分开了,生意都很不错,沈妈妈自己也在店里帮忙,经常忙得顾不上照顾孩子,沈觉在秦珞家吃饭是常事。
秦珞的爸妈很顾念当初沈爸爸的恩情,要不是沈爸爸肯引路,秦爸爸也当不成这个商人,秦家更不会有现在这么好的发展。
“还有鸡蛋羹?”秦珞眼睛一亮。
她最喜欢吃妈妈做的鸡蛋羹,嫩嫩滑滑的,浇上酱油,撒上香葱,拌着饭能吃下两大碗。
“少吃点,看你胖的。”秦妈妈嗔怪。
“没关系,胖点好,脸圆了更可爱。”沈觉笑着,往秦珞碗里夹了一筷子鱼。
“女孩子太胖不好。”秦妈妈担心秦珞这一身婴儿肥减不下去。
“等上了高中就好了,课也多,想胖也胖不起来。”沈觉道。
考上高中的过程就像做梦一样,秦珞甚至不大记得自己是怎么深夜挑灯温书的,只记得在进考场之前,沈觉拉着她的手,告诉她不要紧张,一定会考出个好成绩。
成绩倒也不算太好,但正压着线进了沈觉所在的那所重点高校。
沈觉因为打架被留校一年,秦珞念高一的时候,本该上高三的他还在念高二。
“你说这孩子,怎么脾气这么爆呢,说动手就动手了……”沈妈妈对自家儿子的脾性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