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附近的广场没有人跳广场舞?”陆崧泽问。
“有人在跳,那附近的老头儿、老太太每天都跳到凌晨两三点才收场,不过现场很嘈杂,即便有人呼救也不一定听得到。”齐大历道。
陆崧泽眸光渐深:“凶手胆子很大,他可能是故意选在这个人多的地方。这个人的一生平庸无趣,从头到脚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是人群里最不起眼的那一类。他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模仿的是一个连环杀手,我建议警方暂时封锁消息,不要把季书薇案和三四年前那几起案件有关的事透露出去,否则凶手很可能会继续模仿作案。”
齐大历脸色紧绷起来,点头道:“行,我立马跟老薛说一声。”
昨天他还和薛有为讨论要不要公布部分案情,对这个连环杀手进行悬赏抓捕,也是陆崧泽这一席话说得及时,再晚些恐怕就真透露给媒体了。
这边齐大历和薛有为开始对外封锁消息,那边陆崧泽让2921收集了附近所有居民的信息,一一筛选,列出了一份嫌疑人名单。
嫌疑人一,耿风,34岁,附近一所高中的门卫,至今未婚。
嫌疑人二,齐经业,41岁,广场对面一家小超市的老板,半年前刚和妻子离婚,如今独居,业余爱好是打太极拳。
嫌疑人三,逄成文,40岁,负责打扫广场的保洁员,三年前离异。
“这三个人在案发时间段都在广场附近露过面,其中耿风性子臭,有暴力倾向,年前喝醉酒差点和另一个保安打起来,后来那保安有一次上厕所的时候被人敲了一闷棍,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才出来,所有人都怀疑是耿风干的,但是没人有证据。
齐经业这人沉默寡言,据他前妻说,他有被迫害妄想症,总觉得这世上的人都要害他。附近的人都知道他的性子,所以去他店里的人一直不多,也没多少回头客。
还有这个逄成文,三年前老婆跟别人跑了,工友说他受了打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经常看些杀人放火的电影和电视剧,眼神定定的一动不动,挺吓人的。”2921把几人的基本情况都说了说。
罗戎哲聚精会神地听着,自打他成了陆崧泽的生活助理之后,来陆崧泽家的次数就变得越来越多了。
“秦姐,你觉得会是谁?”他问。
秦珞仔细琢磨了一下:“我觉得应该是耿风。要是那闷棍真是他敲的,说明他之前就有违反犯罪的经历,而且还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他一定心存侥幸,觉得自己即便再犯案也有把握不会被抓。”
“可我觉得是逄成文,这人备受打击变了个人似的,还热衷于看那些血淋淋的电影、电视剧,明显是精神有问题。”罗戎哲思忖道。
“你们两个当这是看侦探小说呢,凶手是谁全靠猜吗?”2921没好气。
因为有罗戎哲在,它没直接在秦珞脑海里说话,而是用上了陆崧泽给他制作的那个白色小机器人。
小机器人坐在茶几的牙线筒上,一副很傲娇的表情。
“那你说是谁?”秦珞问。
“当然是齐经业了,他在广场对面开了好几年的店,对那里再熟悉不过。而且他还有被害妄想症诶,所以这还用说吗?”2921很笃定。
秦珞既好气又好笑。
到头来,这家伙自己不也在猜?
“要是能直接把这份名单提供给警方就好了,”罗戎哲觉得有些可惜,“这么好的一个人工智能,要是用于查案,警方破案速度真不知道呀提升多少倍。”
秦珞也有过这种想法。
不过转念一想,有陆崧泽在,2921查到的信息,都可以通过陆崧泽透露给警方。
说到底,2921并不具备查案的能力,只不过是能把数据分析整合罢了,真正难的是逻辑推理。
在这一点上,秦珞还从没见过里陆崧泽更厉害的人,他这个北理犯罪心理学教授的名头半点也不虚。
“即便我不提供,警方也很快会得到这份名单,这附近统共就他们三个可疑,还没有不在场证明,不怀疑他们怀疑谁?”2921道。
这话果然没错,次日去警局的时候,秦珞就在齐大历手上的一份资料里看到了这三个人的名字。
同时还有一个消息——死者的身份已经被确认了。
死者叫萧雅之,30岁,未婚,单身,睿城某房地产公司老总的秘书,于案发当日失踪。之后公司因有一些重要文件交给了萧雅之处理,在不见她来上班后打电话联系了她家人,发现她家人也不知道她的行踪,于是报了警。
“一个秘书,能穿得起几十万的大衣吗?”何筠有些难以置信。
谭茵轻咳一声:“走访调查了解到,这个萧雅之不止是老总的秘书,还和老总有不正当的关系。”
“这么说是小三了?”何筠挑起眉。
谭茵点了点头。
她的推断出错了,这人还真就是个小三。
只能说这年头小三段位也高,就跟豪门阔太似的,品味一点也不落下风。
何筠想了想,疑惑道:“既然是小三,那正房……”
“正房早就出国照顾孩子留学去了,和老公分居了得有七八年了,对这边的事不管不问,所以应该可以排除正房买凶杀人的可能。”谭茵道。
何筠点点头:“这些有钱人,真是奇奇怪怪的。”
孩子出国留学就跟着一起走了,完全懒得搭理老公,小三任找,这究竟是对自己太没信心,还是对这段婚姻早已经心如止水了?
谭茵叹了口气:“见多了这种案子,真的会恐婚。我就想着这辈子干脆不结婚了,不婚不育保平安。”
太多的凶杀案,凶手都是死者非常亲近的人,其中以夫妻关系最常见。
这起案子虽然有些不同,其中的婚姻关系却也实在够奇葩的。
“结不结婚那得看对象是谁,”何筠故意挪揄,“要是个勤奋上进又没心思去拈花惹草的,干嘛不结?”
谭茵笑了:“天底下那样的男人能有几个?我们在刑警大队待着,还有多大概率遇上?”
“那可不一定,”何筠朝她挤了挤眼,“我说的是齐队,他不就勤奋上进又没心思拈花惹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