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有几天没洗澡了，前两天不能动，在床上趴着也就算了，这两天能下床活动了，也就想着拿毛巾擦一擦，头发也要洗了。
这种事不能想，一想都觉得自己快要臭了。
晚上，沈绵在浴室鼓捣着放热水，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右手用不上力，她这一只手，怎么拧毛巾，更别说洗头发了，这怎么看都是个大工程……
周靳言在外面坐了一会儿，见沈绵还没出来，便走过去敲了敲门，“干什么呢，这么久还不出来？”
沈绵打开门，对周靳言说，“我想洗个澡。”
“洗澡不行，医生说伤口不能碰水。”
沈绵有些委屈地看着他，小声道，“再不洗澡都要臭了……”
周靳言往里面看了一眼，浴缸里已经蓄了一些热水。
沈绵继续说道，“头发也要臭了。”
周靳言第一次帮女人洗头发，开始的时候怕弄疼她，不太敢用力，渐渐的掌握要领之后，就游刃有余了。
好像就没有什么能难得倒他的事情。
洗完头发，他又拿了吹风机仔细地给她吹干。
“洗澡就别想了。”周靳言说着拿了条毛巾过来，“先擦一擦。”
在周靳言要上手帮她脱衣服的时候，沈绵扭捏了一下，“我自己擦，你出去吧。”
周靳言看了她一眼，继续，“矫情什么，你还有哪里是我没见过的。”
两人在浴室磨蹭了很久，周靳言太仔细了，弄得沈绵特别不好意思，结束的时候，小脸都要红透了。
周靳言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抱着她出来。
沈绵一到床上，就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背对着他。
周靳言轻笑了一声，觉得这会儿的沈绵，特别可爱，让他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于是他凑近了她的耳边，“这就害羞了？你以前……也没这么放不开。”
沈绵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你不要说了。”
虽然两个人以前，更过分的都做过，但毕竟也是分开了三年之久。
上次她喝醉了，没什么顾忌。其实严格来说，这次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与他亲密接触。
灯光那么亮，沈绵当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过了一会儿，她回过头来，问他道，“周靳言，我是不是……比三年前胖了？”
在国外三年，她其实都没太注重身材了，饮食起居都很随性。
“不胖，刚刚好。”
周靳言说的是实话，可谁又能知道，这句“刚刚好”的含义是什么……
“你肯定是在哄我。”沈绵心里清楚，自己肯定是没有三年前好看了，毕竟那时候，她想着讨他的喜欢，肯定会更加注重于皮肤的保养，和身材的保持。
“没哄，手感跟以前一样。”
沈绵：“……”
这个话题，不能再聊下去了，所以她选择睡觉。
周靳言看着她，有点无奈，这个小东西，真是会磨人。
然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伤处，眉头再次深深皱起。
沈绵出院后，在檀园休养了几天，便开始做复健了。
周靳言安排了几位医生陪着她，这让沈绵有些狐疑，她都已经好了，他干嘛还找这么多医生过来……
还有，这几天，周靳言总是背着她打电话……
这天，周靳言再次去书房接电话的时候，沈绵悄悄跟上了他。
她站在门口，隐隐约约听见里面在说，什么恢复的可能性有多大什么的……
沈绵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想到这几天的复健并不是很理想，右手使不上力气，画笔也拿不稳。
难道……
周靳言再出来的时候，沈绵正在倒水，她手里的水壶摇摇欲坠，很快便重重地砸在了桌子边。
周靳言连忙走过去，“有没有烫到？”
“没事，是温水。”沈绵的表情很淡定。
待周靳言把水壶捡起来，她才故作轻松地开口，“我的手，是不是很难恢复了？”
周靳言的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这件事，他没办法瞒着沈绵。
沈绵却望着他笑了笑，学着他的口气说话，“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周靳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愧疚，“以后别那么傻了。”
“那可不行。”沈绵踮起脚，伸手摸了摸周靳言的脸，“比起我老公那么聪明的头脑来，我觉得很值得。手恢复不了，也就是画画难看一点，也不会影响日常生活，但是我老公要是傻了，就赚不到钱来养我和宝宝，也保护不了我们了。你说说，哪个更划算啊？”
周靳言握住她的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像是要看明白，她到底是不是在故意哄他，其实心里很难受。
可是沈绵的眸子里，清澈见底，分明看不见半点悲伤。
“也不是说完全恢复不了，我会再请国外的专家。”周靳言知道画画是沈绵热爱的事业，所以他又怎么能看着她失去梦想呢？
沈绵点点头，“好，但是你也不要太在意了，我不想我家的老公，每天都带着愧疚的心情，闷闷不乐。”
“周靳言，你没有亏欠我，我心甘情愿这么做，也没有后悔过。就像，你以前，也为我做了那么多事，也没有需要我偿还一样。”
周靳言看着她，“有一句话，你说错了，我并不是不需要你偿还。”
他的付出，一直都是需要她还的，用她全身心的爱，去爱他。
沈绵愣了愣，随后也听懂了他的意思，她的脸颊有些发热，钻进他怀里小声说道，“这一辈子都是你的人了，还不行么。”
“不够。”
沈绵：“……”
“那……那以后再给你生个宝宝呢……”说到这个，沈绵的脸更红了。
“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这下沈绵是真的想不出来了。
周靳言低下头，跟沈绵额头相贴，“上次在车里，你说过什么，嗯？”
“说过什么……”沈绵想了想，她那天，说了挺多话，她也摸不准他要听的是哪一句。
“说好了要重新说一遍的，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