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知道？当时草民借钱时，只说是草民可怜，不用利息的，谁想……谁想……”卢父说着狠狠锤了下地面。
沐清凝明白似的点点头，将签条还给那人，朗声走向马车：“签条做不做数，还要官府说了算，你们走一趟吧！”
“凭什么听你的？你算个什么东西！”那人指着沐清凝就骂。
随行的太监顿时拧眉，上前一步一扫拂尘：“大胆刁民！这位可是四王妃，见了王妃，还不下跪！”
几人一听沐清凝的身份，互相看看终于是跪了下来。
其他百姓见势也是如此。
沐清凝让侍卫扶着卢父卢母进了马车，又同那些人说了说，一同去官府找何宏飞调理去了。
等到了官府，何宏飞已经到了公堂之上，除了沐清凝等人之外，还有几个穿着富贵的人正在公堂中，为首的是个穿着蚕丝制成的翠绿衣衫、头发银白的年迈妇人，估摸着是那要债的家人了。
“见过王妃。”何宏飞见沐清凝进来，行礼后亲自给她搬来椅子坐下，对面的老妇人带着一众人起身给她行了礼，清了清嗓子，方才开口。
“原来你就是纯嫔的儿媳？哼，真是冤家路窄，要不是纯嫔，我那可怜孙女如何会被打入冷宫？”
沐清凝悠悠地喝了口茶：“你孙女，可是余常在？”
“正是！”余老太太举着拐杖用力一敲地面：“我那孙女正得盛宠，还有了身孕，要不是纯嫔，她哪儿会落得这个下场！”
放下茶杯，沐清凝冷冷地瞧了眼余老太太：“这话说错了，余常在孩子没了和本妃无关，有关的是纯嫔，你要是想闹腾，去找纯嫔闹腾去，另外，余常在被打入冷宫是因她打纯嫔的时候不小心伤着了陛下，陛下这才把她打入冷宫的，你若是对余常在进了冷宫也有不甘，就去和陛下说说吧，兴许陛下可怜，准你去冷宫陪伴你那孙女呢？”
后面的话一出，余老太太顿时不敢说话。
毕竟她得到的消息只是余常在的陪嫁丫头传出的消息，具体真相如何，哪儿比得上沐清凝清楚？
觉得自己落了下风，余老太太也没揪着这件事不放，转而看向卢父，生气地说道：“我们余家现在缺银子了，你快还钱！你若是不还钱，就把你那女儿拉过来抵押！”
“我……我没那么多钱，而且当时我只是问你们借了五万两，短短一年时间，你们却让我还一百万两，你们这就是敲诈！”卢父恨声道。
“哪里是敲诈？欠条上写的清清楚楚！”余老太太说着就让下人拿来欠条。
“这种欠条哪里作数？余老太太，你这就是讹诈！”话落，沐清凝就让何宏飞来判断。
何宏飞擦了擦额头冷汗，就在余老太太过来后，对他已经敲打了一顿，言外之意就是告诉他，余家背后是什么人在撑腰，如今看着这个根本不作数的欠条，何宏飞一脸为难，愣是不知该如何才好。
“何大人你看看，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他们怎么能抵赖？难不成四王妃是要仗着王妃这个身份，欺压我们这些百姓不成？”
余老太太一句话挑动了围观的那群百姓的心。
百姓最不喜的就是官官相护，听到余老太太这样说，一个个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肃静！”何宏飞道了一声，拿着欠条让下人去查证，看看有没有在官府备案。
“不用查了，我们没备案！何大人，又不是什么欠条都需要让官府备案的，我们已经写下了字据，大人是打算不当回事？”余老太太将拐杖一扔，坐到地上，蛮横地瞪了一眼众人，当即撒起泼来。
“真是老天不开眼啊，何大人看着四王妃在此，故意不给我这个老婆子声张正义，可是还有王法！四王妃，你真不是个东西，就连你这个姓何的都一并被四王妃勾走了去！不活了，真是不能活了，既然你们都想要我老婆子的命，你们拿走就是！”
说着，余老太太还真就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桌子撞去。
“老夫人！”
下人惊叫就要拦住，却听沐清凝悠悠地冷着嗓子呵斥道：“让她撞，本妃倒是想看看，一个刁民敢怎么扰乱公堂！”
场面登时一变，更有衙役上来拦住下人，片刻间余老太太愣在桌子前，撞也不是不撞也不是。
沐清凝这才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起了身子：“何大人，本妃可记得，公堂是个肃静的地方，怎么有个不守规矩的老夫人倚老卖老，您说该怎么办？”
何宏飞也被余老太太刚才那句话气得不轻，什么叫走被四王妃勾走了去？这是给他扣屎盆子啊！
也没在意余家背景，何宏飞一拍堂木，就让人将余老太太拖下去，先给了十个板子。
余老太太哪儿受过这等教训？被打得嗷嗷直叫，等打完了也不见收敛，继续咽不下一口气的样子盯着何宏飞，却是“你”了半天，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晕了过去！
“老夫人！”余家人大惊，更有几个直接跪在地上哭喊起来：
“祖母，您怎被他们给打死了！”
“何宏飞这个狗官，要了我们老夫人的性命！”
“还我母亲的命啊！”
那哭声一声比一声大，刺的何宏飞直挑了挑眉头，倒是沐清凝不在意，示意衙役拉开他们，自己走了上去。
“你这毒妇要做什么！”一个大汉红着眼眶，怨恨地就要推开沐清凝。
周身有衙役护着，那大汉根本没碰到沐清凝，沐清凝径直走上前去，理都没理会大汉，伸手试探着余老太太。
刚才说话还那般有力气，显然是气急攻心。
意念一动，她从流云珠中取出个丹药，塞进余老太太口中。
“你在做什么？”大汉距离两人最近，亲眼看到沐清凝给余老太太服用了东西。
沐清凝气若幽兰地起身，给了他个冰冷的目光：“救人。”
救人？
众人一蒙。
只听闻四王妃沐清凝胆小怕事，突然变得精明了收回了琉璃轩，可没听这四王妃还会救人的啊！
正当众人奇怪，只见本来晕厥过去的余老太太，猛地咳嗽一声，“嗷”地吼了一句从地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