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沐清凝，神色错愕错一闪惊异。
反倒是沐清凝，平平静静的抿了一口茶，这才悠悠然的抬起头来，镇定自若的歪着头，看见跪在地上的丫头。
“你方才……可是在说是本妃让你这样做的吗？”
“是的，王妃。事到如今，你何必装着自个儿一脸无辜，有什么想法说出便是，兴许到时候大家知晓您态度诚恳，就直接饶恕了您的小肚鸡肠。”
丫头说的看似在情在理，旁人也没有什么心思推敲，只抱着看热闹的态度。
“就是！沐清凝，本王待你也算是不错，你怎么忍心对侧妃下如此毒手，她可未曾过门呢！”沈亦枫气的跳脚，好像这件事直接戳穿了他的心窝子，要把他皮肉都撕下来。
“王爷，你怎能听一人之词？”沐清凝装出一副可怜之色，清了清嗓子，就看向跪在地上的丫头，但本来柔和的目光中，忽然闪现凛冽，看着竟是叫人害怕了几分。
“本妃实在好奇，本妃为何要让你这样做？本妃可都不认识你的。”
丫头淡定自若，瞧着那样子，显然就是早有了对策，说话间就将安排好的说辞一一说来。
“王妃不是明知故问吗？您不希望侧妃有身孕，抢走了您的地位，这才故意在拜堂礼上弄这么一出戏，好断送了侧妃以后想拥有子嗣的那份心思，自然以后也不会有资格争抢您的地位。”
“哦？是吗？”
沐清凝带着少许讥讽，说着伸手扶了扶发簪，挑眉看着丫头。
“拜托，你说谎的时候能不能动动脑子？本妃今年不过十三，且不说本妃有没有那些心机谋算旁人，就说本妃真的想要谋害侧妃，也不会使用如此愚蠢的办法，只让你将送子观音扔到地上，好图个不吉利。若是只将那送子观音扔到地上，就能让旁人没有身孕，那后宫中想要争宠的娘娘们，平常大人家中想要争宠的妾侍，哪里还需要使用什么手段？直接将那送子观音往地上一扔，不就毁掉了旁人一生的幸福了吗？”
说着，沐清凝露出个温柔的浅笑，话音确实如同刚才一般，带着几分狠厉。
“你下次帮人办事时，还是多想想是否合情合理吧。”
话音一落，丫头脸色陡然一变，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再看看众人，则一个个都暗暗点头，心中明显认可了沐清凝这番说法。
接着又听沐清凝说道：“本妃看你年纪轻轻，也是从皇宫里面选出来的，想来手头紧的很，这才帮旁人做事的。不过啊，在皇宫这么多年没有长进，也能想到确实是你自个儿不打紧，不知该想想旁的，才导致你现在，着实是为难你了。且不说旁的，就说那地上的油渍，你不想想为何要有油渍在这儿，还不是等你受不住，真相会要水水落石出的时候，让你做这事儿的人，一口咬定说你滑倒在地，你说到时候你可怎么办？这条命岂不是就这么结束了吗？”
沐清凝说的干干脆脆，神色之上却是和颜悦色，唯独目光阴冷，让人看着有些害怕。
丫头也在这个时候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扯了扯袖口，却还是不愿下定决心的捏紧拳头继续说道：“王妃何必要如此狡辩，王妃、王妃……”
说着说着，竟然不知后面该如何辩解。
沐清凝无奈扶额：“怪不得都这般大了，还没混到一个好的位子上去，也怪你不够聪明。你还是自个儿想想吧，不管后面的人许了你什么好处，但你将本妃送给侧妃的东西摔了，闹得人心惶惶，这个罪名你总是要担着的，至于会有什么下场。”
沐清凝声线忽然一冷，骤然盯向丫头。
“后宫宫女的下场，你该是心知肚明的。”
这一刻，丫头的脸色陡然一变，脑海中浮现的无疑都是乱葬岗的惊悚场面。
不由倒是一口冷气，心中已然恍惚。
沐清凝收回目光，又换了平易近人的声音同她道：“本妃未曾得罪过你，跟你更是初次相识，这事不可能是你一个人做的，好好想想吧，要是换个聪明的主儿，该怎么做心里该是清楚的。”
沐清凝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一把把刀子，狠狠插进那丫头的心窝，让这丫头在一个瞬间头冒冷汗，越发有一种被人算计清楚的感觉。
丫头思绪少许，随即反应过来。
不管是后宫的宫女，还是旁人家中的奴婢，如若真的帮主子做了什么事，之后东窗事发，那作为替罪羊的，自然就是他们这些办事的，哪里会和幕后主子有任何关系？
况且……
丫头目光闪烁，恍然一个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思绪渐变不安，抬头就朝孟汐看去。
目光这般一看，众人也注意到了孟汐。
孟汐顿时一慌，根本顾不上在场之人，头脑混乱的一拍桌子起身就道：“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就算孟汐想要表现出事情和她无关，可她的反应实在太大，再加上眼底已经流露出惶恐，就算是三岁小孩都能想到这事和孟汐脱不了关系。
眼见要有人质问是不是孟汐做的此事，身旁的莲碧一个箭步冲上前来，赶忙打断想要说话的那些人，指着地上的丫头就道：“你这般看着我家姨娘做什么？又不是我家姨娘让你这样做的，还有你最好好好想想，到底是什么人抓走了你的家人？”
她话中充满威胁，更是坐实了这些事儿和两人脱不了干系。
众人都是达官贵族，一样都听得明明白白，沈亦枫更是恍然大悟，目光一转已经看向孟汐，怎么都不敢相信的模样。
“真没想到，你这个女人心思竟然会如此歹毒，当初你挑拨本王和母妃的关系，本王便觉得你不是什么善类，现在看来，你当真不是东西！”
接着，就听“咚”了一声，沈亦枫重重落下一个拳头，砸在孟汐的身上。
孟汐“啊”的一声，当场倒地。
“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