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装？
夫人不是最喜素雅装扮吗？
吟霜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终究没有多问，按她的吩咐装扮了。
等装扮好后，沐清凝择了最艳丽的胭脂涂在那张稚嫩的脸上，当即浮现出不协调来。
“夫人，您年纪尚小，不适合这般深红的唇色。”
吟霜看着只有十二岁的沐清凝，想拿帕子为她擦拭掉。
“本妃就要这个效果。”
沐清凝推开她，起身到衣柜前，扫了一眼里面黑白交错的素衣。
她也是个爱打扮的姑娘，奈何孟汐的女儿和她年纪相仿，府上又没什么银两为庶出小姐置办，沈亦枫便将她能拿出手的衣裳都贡献出来，送给了孟汐母女。
如今除了那些素衣，就只剩一件嫁过来时，母亲为她亲手缝制的嫁衣能登上大雅之堂。
看到嫁衣，沐清凝就想到前世对她极好的母亲，为人善良，蕙质兰心，可不知犯了什么事被关押天牢，后来被犯人侵犯自尽而亡。
如今她难得重活一世，并吸收了流云珠的能量，她，定会查出母亲死因真相，绝不允许前世重蹈覆辙！
“就这件。”
“夫人……”
吟霜为难地看了一眼沈亦枫送来的衣裳，小声提醒道：“王爷希望您穿那件。”
瞧了一眼镶嵌着金粉的白衣，沐清凝勾起唇角：“吟霜，你觉得王爷爱我吗？”
吟霜低下头，不敢回答。
“吟霜，我不会再傻下去了。”
沐清凝说完，示意吟霜给自己换装。
至于那件白衣，她怎会忘记？
前世她就是穿着那件衣裳去见纯嫔的。
纯嫔一看是大白之色，非说她要咒自己死，生生让她在院子里跪了三天三夜，回来后一病不起。
直到今日，她才想明白，那不过是沈亦枫算计好的！
等换好嫁衣，沐清凝为自己的脸上添了些色彩，才端着架子走出屋中。
吟霜看着自家夫人换了个人般，愣了许久跟了上去。
刚到门口，沐清凝看到孟汐身边的鸣翠站在门口嗑着瓜子，一见她来了礼都不行地翻了个白眼：“真丑！”
平日里碰到旁人，沐清凝本着不想得罪的态度不找麻烦，自然没人看得起她。
如今也同往常一般，只是就在沐清凝要经过鸣翠的时候，脚下忽然一滑，“哎呀”一声地撞向了鸣翠。
而鸣翠并无防备，身后还是个池子，被她一撞直接滚进了池子里。
“你！你怎么看管你家夫人的！信不信我告诉姨娘！”
鸣翠在水中扑腾了几下，狼狈地被侍卫救了上来，指着吟霜就骂。
吟霜害怕地缩了缩手，但还是把沐清凝护在身后胆怯地上来回话。
“鸣翠姐姐，都是奴婢的错，鸣翠姐姐受罪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别知会姨娘。”
说着，吟霜把耳坠摘了下来递给鸣翠。
“这还差不多！”
拿到了好处，鸣翠满意地刚想到走，就见躲在吟霜身后的沐清凝突然冒出小脑袋，眨着眼睛眼巴巴地望着她。
“鸣翠姐姐真的不告诉姨娘今天的事吗？”
鸣翠不屑地看了一眼，心中却在想着一个王妃能被压的这般软弱，姨娘真是好本事。
“王妃若是不想被姨娘知晓，就好好照看着自个儿的侍女，免得犯下大错，得罪了旁人！”
“鸣翠姐姐说的是，我记下了。”沐清凝顿了顿，捏着小手低下头，看着地面眼神暗淡了些许，忽然抬起头，目光中多了一抹希望：“鸣翠姐姐，我得了一件好看的衣裳，不如送给鸣翠姐姐吧！”
说着，沐清凝知会着吟霜去取衣裳。
“夫人！”
吟霜觉得肉疼，但一看正对自己眨眼的沐清凝，瞬间想起开始在屋子里时，那张稚嫩的脸上泛起的成熟，是常人难以察觉的精明。
吟霜迟疑了一下，迅速明白过来，回去将衣裳取了过来。
“鸣翠姐姐，这衣裳可是很珍贵的，我送给姐姐，只希望姐姐能在姨娘面前为我美言几句，别无他求。”沐清凝说到这儿，亲自扶着鸣翠进了里屋，带着吟霜一同给鸣翠换上了衣裳，还指了个下人，让把鸣翠的衣裳拿去送洗。
鸣翠见沐清凝态度乖巧，得意的早把孟氏安排她过来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穿着一身漂亮衣裳，欢天喜地地走了出来，还故意在众人面前显摆了一番。
“小姐，您这是……”吟霜捏着衣角，实是不喜吟霜这得意样子。
“很快你就知道了。”
阳光下，沐清凝可爱清纯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常人察觉不出的深思，就连勾唇的弧度，也多了几许阴冷。
她不会忘记，前世鸣翠到底是怎么听了孟氏的吩咐，对那衣裳动了手脚，导致她全身奇痒无比，更是在纯嫔面前失仪，丢尽脸面。
纯嫔本就不喜她，因那次事件后，纯嫔对她更是厌恶至极，哪怕是寻常宫宴，就借口她身子抱恙不得出，将她死死困在四王府中。
告知吟霜一会儿要扯着鸣翠到殿外候着后，沐清凝已经穿过长廊，走向了前殿。
殿内气氛依然如初，冷清无比，特别是高坐在主位上、一身宫装的纯嫔，面色淡然毫无笑意，无形为这偌大的宫殿添了些许不近人情。
深吸一口气，沐清凝咬紧牙关，踏进殿中，可脑海里尽是前世种种。
纯嫔心思歹毒，曾为了让她丢掉四王妃之位，故意带她出门礼佛，之后在回程路上，将她丢在路边，找了几个乞丐对她凌辱，好在当时有夜血候的人经过，她这才得以幸免。
回想起那一切，她越发觉得自个儿这个婆婆没安好心，就连眼底也泛起丝丝恨意。
“在那儿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进来！”察觉到沐清凝还未进门，纯嫔挑起纤纤细指扔下茶碗，冷声地说道。
沐清凝沉下气息，规规矩矩走了进来，福了个身道：“见过母妃。”
可纯嫔就像没看见似的，抿了口茶才悠悠地和身旁的丫头说话，根本不理会沐清凝。
呵！
还真是和前世一般！
只是沐清凝不会和前世那样，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以至失去先机。
这次她直接起身，坐到纯嫔对面，挑着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
和她斗？
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