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是带着笑的，那笑容柔和可爱，可在月光下，她的眼睛却是明亮清冷的很，仿佛只要一个瞬间，就能穿过孟汐的身体，看破她的灵魂。
“当然是……”
沐清凝压着冷笑，上前走了几步歪歪头：“我给你弄破的。”
“什么？你这个贱人！”孟汐扬手就要打人。
只是还没出手，就听“啪”的一声，沐清凝已先一巴掌落在了孟汐的脸上。
看着沐清凝甜甜的笑容，孟汐怔了一下，随即才要动手。
“啪！”
又是一声。
“你……”
“啪！”
“贱……”
“啪啪啪！”
直到沐清凝左右开工打了数十下，孟汐才学乖了，吃惊地瞪着沐清凝，眼中却是眼泪滚滚。
瞧着孟汐就要哭了，沐清凝冷哼一声飘了眼身旁的水池子，继续柔着嗓子道：“孟汐姐姐，我只有十二岁，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哪里是大人的对手呢？万一孟汐姐姐喊人，吓着了我，不小心掉进水池子里出了事，孟汐姐姐可如何承担起这个罪名？”
一句话，直接把孟汐给噎住了。
她吸着鼻子瞪着沐清凝，可是沐清凝全然不在意她，歪头再次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当即如泄了气的皮球，跟着她进了更换衣服的偏殿。
沐清凝进门时取出腰牌，传唤了个宫女取了水和帕子，就让她们退下了。
宫女们虽然觉察出后面跟着穿着华贵的女子有些不对劲，但在皇宫里宫女是无权和主子说话的，便没有吭声，纷纷退去了。
亲自给孟汐摆了帕子，沐清凝递给她：“孟汐姐姐记得擦干眼泪，不然让母妃他们瞧出什么来，又该猜疑是不是我做错了事儿，到时候姐姐给母妃告状，王爷铁定要罚我了。”
沐清凝坐在凳子上，摇晃着两条小腿，萌萌地看着孟汐。
孟汐接过帕子，手紧紧掐着帕子捂住脸，内心恨得几乎想掐死沐清凝。
只是孟汐就算再恨，那也变不成现实，只要成不了现实，沐清凝何须在意呢？
跳下凳子，沐清凝小跑一圈看着那些华丽的衣裳，托着腮思考孟汐要换哪一件好。
孟汐见沐清凝从衣柜中取出最丑陋的一件粗衣时，眼神立即露出丝恨意，紧着牙口小声说道：“你这般对待我，我必要告知王爷，好让王爷看看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劣性！”
沐清凝好像听到了孟汐的话，正要取衣裳的手一缩，随即转了身捧着这里最为华贵的衣裳走了过来，继续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抬着头看着孟汐，奶声奶气地道：“孟汐姐姐，你千万不要告诉王爷，王爷若是知道是我嫉妒你，坏了你的裙子，铁定……铁定会不喜欢我的……”
说着，沐清凝委屈地低头看向脚尖，足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孟汐缩缩瞳，诧异地看着她。
“不然……我给孟汐姐姐梳妆，全当是给孟汐姐姐赔罪了！”沐清凝想到了什么，欣喜地拿来化妆用的胭脂，给孟汐鼓捣起来，口中还振振有词：“孟汐姐姐，我给你赔罪了，你不能把事情捅到王爷那儿去啦！”
“好，只要王妃乖乖听话，姐姐一定让王爷不讨厌王妃。”
孟汐内心冷哼一声，自以为是知道了沐清凝的软肋——沈亦枫。
看着铜镜中女子脸上的得意，沐清凝依然挂着笑容，没有揭穿。
等给孟汐收拾好了，两人再次回到殿中。
此时宫宴还在继续，歌舞升平极为热闹。
沐清凝坐在沈亦枫身旁，没有同他说话。
一曲舞毕，新一轮敬酒又开始了，只是等到沐清凝给皇帝敬酒的时候，皇帝神色陡然一转，吃惊地看着沐清凝的脸庞：“清凝，你这脸怎么红红的？”
众人一停，都朝沐清凝的脸颊看去，只见上面通红的很，依稀可见少许血迹。
“呦，王妃这脸怎么和被人打了似的？”李贵妃瞧着她的脸，按按心口道。
沐清凝低下头，不自主地捂住侧脸，诺诺地小声回答：“陛下……我、我没事。”
“怎会没事呢？王妃，你这路上是不是受欺负了？”李贵妃知道皇帝疼惜沐清凝，跟着关心地想要为她打抱不平。
“贵妃娘娘，我真的没事……”沐清凝的头更低了。
见着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皇帝思绪回转，突然想到什么，怒气冲冲地看向孟汐：“你说，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孟汐吓得径直跪了下来：“回禀陛下，一路上什么都没发生啊！”
她说着紧了紧拳头，在皇帝那股威严下，实在不敢将路上沐清凝欺负自己的事情给说出来。
“那清凝脸上怎么会有被人打了的痕迹？”皇帝再次质问。
“奴婢……奴婢不知。”孟汐吓坏了，她在此时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沐清凝会给自己主动梳妆，原来根本不是讨好，而是想借着胭脂一用，好让旁人以为沐清凝被人打了，而这一路上，除了她孟汐，还有谁接触过沐清凝？！
真是好一个算计！
不等孟汐继续解释，沐清凝看着皇帝更加生气，起身跃到孟汐身前跪下，双眸微垂：“陛下，不关孟汐姐姐的事，我……我只是累了，想先出去透透风。”
沐清凝全身吓得直哆嗦，还如此护着孟汐，不管是谁看着都觉得，一定是孟汐欺负了沐清凝。
“清凝，你有委屈就说，朕一定会为你做主的！”皇帝几乎是要低吼。
沐清凝还是死咬住唇：“陛下，我真的没事，只想出去走走，先行告退了。”
说完，沐清凝迅速起身，退出了大殿。
大殿的气氛更加凉了，皇帝怒视着孟汐许久，才突然一把怒火拿起一个茶杯扔向纯嫔：“看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
走出殿外。
沐清凝收回良善模样，回眸瞧了一眼谩骂不断的大殿，勾了勾唇。
想这么快就让我解决了你们吗？
哼，想得美。
我会亲手把你们捧到天上，之后，再让你们一瞬间跌到地上，如蝼蚁般任人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