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侧妃去拿果子的动作一止：“怎么？”
“那日我碰到了泠鸢长公主，得知她认识母亲。”沐清凝将那日经过告之，并拿出泠鸢赠给自己的腰牌。
苏侧妃拿起腰牌，看着看着双眼就红了，一股泪夺眶而出：“没想到长公主还记得我家小姐。”
“姨娘，我听长公主话里有话，姨娘可是知道一些什么？”沐清凝捏着帕子道。
苏侧妃看着腰牌许久，才缓缓将腰牌还给她：“是知道些什么，但小姐临终前说过，只要王妃没有成长到小姐那般的时候，便什么都不会告知小姐。”
沐清凝捏了一下拳头。
果然，当初母亲天牢而亡，当真并非常人所见那般！
“多谢姨娘，我一定会迅速成长起来，为母亲洗去冤屈！”
离开的时候，沐清凝郑重地看着苏侧妃，坚定地说道。
“好！姨娘相信你！”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沐清凝没有在沐安王府多留，很快再次回到了四王府中。
就算回到了四王府，纯嫔因连续受到来自凉妃的刺激，整个人都像得了失心疯般，整日里疯疯癫癫，胡言乱语着。
见沈亦枫没有对纯嫔另作安排，沐清凝算计着时间，等到纯嫔在这儿呆了三日之后，亲自陪同纯嫔回宫了。
一回宫，沐清凝就让太医给纯嫔开了安神的方子服下，整个人暂时看着正常了不少。
“小姐之后打算怎样？”春迎问道。
“纯嫔需要被刺激一下，你这有做……”沐清凝耳语。
入夜。
纯嫔在下人的侍奉下，总算恢复了理智，坐在窗前扶着茶碗，安安静静的赏着夜。
就在这时，窗外飘过一道白衣身影，纯嫔还未来得及惊叫，就见一阵风起，接着屋子里的烛火全都熄灭，只留一件白衣落到她身前。
那衣裳纯嫔认得，就是凉妃临终前所穿的衣裳，上面还沾染着难产时留下的血迹！
“啊！”
纯嫔惊叫一声就扔开衣裳，可还没等纯嫔叫人，门突然被风吹开，在阴冷的月光下，站着一个身形消瘦的女子。
女子面容惨白，在月光下格外苍凉，缓缓走进。
青丝飞散，女子如烟，竟有些不真实。
“纯嫔，我在下面过的好不舒坦，你下来陪我好不好？”
纯嫔连续多日被吓，现在几近神经失常，不断扶着柜子向后爬去：“你别过来，别过来！凉妃，这一切不是我的本意，要不是太后，我怎敢动当时有了身孕的你？”
“凉妃”冷笑：“只是因为太后吗？可我怎么在地府见了那么多孩子，他们都说是被你杀死的？”
“我……我……”
眼见“凉妃”就要过来，纯嫔再也受不住了，惊叫地就要逃：“凉妃，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就是担心有了别的皇子会影响亦枫地位，我、我也是为了自保啊！”
“为了自保，就要杀死我们吗？纯嫔啊，你都杀了哪些人，我看看有没有我认识的，好帮他们一并报了仇。”
“我、我没有……”纯嫔泪流满面。“都是些贵人常在，如你这般正经的主子没有几个，凉妃，你放过我吧，好好投胎吧！”
“那四王妃的事呢？”
“四王妃？她不是没被我烧死嘛，你问我这……”
突然，纯嫔意识到了什么，也不知从哪儿来了胆子，起身就扑向“凉妃”。
她张牙舞爪要撕扯“凉妃”的衣裳，只是刚出手，“凉妃”那衣裳下就钻出个小女孩来！
“沐清凝！果然是你！”
纯嫔看着那张小脸，气的咬牙切齿。
沐清凝盈盈一笑，歪了歪头，却没有继续刺激她，反倒是让开一步。
大门外，赫然站着一个身着龙袍的男子。
男子目光深邃，直勾勾地盯着纯嫔，面上挂着看不清的神色。
“陛下！”
纯嫔真真儿吓坏了，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恍然明白了沐清凝的目的！
她根本不是要吓唬自己，而是想让皇帝知道这一切！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陛下知道臣妾就是个粗使宫女出身，要不是听从旁人吩咐，臣妾哪儿能活到今日？还指不定被谁算计了去！陛下就看在臣妾都是为了自保的份儿上，饶恕臣妾可好！”
纯嫔说着抱住皇帝的大腿，却被皇帝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
“真是个毒妇！”皇帝冷声道。
但说完，他话锋戛然而止，看向纯嫔的目光竟也柔和下来。
心中暗道一声不对，可沐清凝并未出言，只在一旁瞧着。
就听皇帝语重心长道：“朕知你为难之处，也是，你没身份，想在后宫着实困难，但你屡次杀死朕的子嗣，朕、朕实在……”
皇帝露出一副痛心疾首。
“陛下！臣妾知错！可陛下也不是也准了臣妾那般作为？不然臣妾如何能毒害了其他皇嗣？”
还有这么一出？
纯嫔这句话，着实没在沐清凝算计中，皇帝一副“懂你”的模样，更没在她算计中。
难道……
当年真是皇帝允准，才死了那些孩子？
还未等沐清凝思索明白，皇帝已摆手下令：“罢了，都过去了，朕看在你养育四王有功的份儿上，饶你不死，但从今日起，你要去佛堂闭门思过，从此再不可还俗。”
“陛下……”
纯嫔还想求情，可惜皇帝心意已决，未听她多说，大步离去了。
这一夜，纯嫔未眠，直到第二天静妃来了，也不知同她说了一些什么，神情这才有所回转。
于是当天晚上，纯嫔破格带着沐清凝回到四王府，做出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
“沐清凝。”
纯嫔正坐在主位上，撤了其他椅子，沐清凝只能站着。
“母妃可有何事吩咐？”
纯嫔冷笑了一下：“你何必要叫我母妃？这儿没有外人，你无需同我客套。”
这次纯嫔直接改了称呼，让沐清凝都有几分诧异。
“好，你想说什么？”
纯嫔抿了口茶，缓缓吐出一口气，方才说道：“我保你王妃之位，撤去府中姨娘，你可愿放过我，还有四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