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馨馨差点把不堪入耳的话，直接带着沐清凝祖宗十八代地骂出口，可奈何她刚想发怒，就被身后跟着过来的张嬷嬷狠狠一拉。
“你做什么！”沈馨馨生气地指着张嬷嬷道。
张嬷嬷恨铁不成钢地暗暗捏了一把汗。
她本是伺候安珞县君的，奈何王府出事，安珞又被纯嫔收养，自己只能看在纯嫔的面子上照顾沈馨馨。
可进了四王府，张嬷嬷就发现这沈馨馨着实是个蠢笨丫头，可奈何王爷就是疼着，她只能小事上顺着她，但大事儿上……
“大小姐，您以后是要做公主的，得在人前留个好印象啊！”张嬷嬷小声道。
沈馨馨这才回过神，压着那股火儿随便给沐清凝请了安：“见过母亲。”
沐清凝也不在意，知晓身后的张嬷嬷是个有心思的，直接无视掉沈馨馨，继续挂着笑：“张嬷嬷和庶大小姐过来，是有什么事？”
瞧着沐清凝和自己问话，张嬷嬷赶忙堆上笑弓着身子奉承道：“还不是王爷挂念王妃，让大小姐亲自接王妃回府？”
“原来如此。”沐清凝笑的更温和了，温和的，直叫张嬷嬷心底发毛，隐约觉得要有事儿发生。
没和张嬷嬷说话，沐清凝扫过沈馨馨，见她身上有伤，故意惊呼地大叫一声，连忙拉住她：“大小姐怎么受伤了？吟霜，还不快把本妃的金疮药拿来！”
说着，沐清凝冲着吟霜挤挤眼，吟霜立即意会取来了金疮药。
沐清凝再次给了吟霜和桂嬷嬷一个眼神，两人上前看似温柔地把沈馨馨扶住，实际上是暗暗压住了她，自个儿则带着笑容，心疼地抽出沈馨馨藏在袖子底下的白玉胳膊。
“你、你干什么！”沈馨馨害怕地就想挣脱，可惜旁人手劲儿太大，根本不给她丝毫机会。
沐清凝将金疮药柔柔地倒在伤口上，动作怎么看都叫一个轻，就连旁边的张嬷嬷看着，都觉得沐清凝是真的关心沈馨馨的。
然而，金疮药一触到伤口，沈馨馨立即龇牙咧嘴叫了起来，面目狰狞像在接受酷刑，若不是桂嬷嬷和吟霜压着，她真能一蹦三尺高了。
众人只以为沈馨馨是故意的，可谁都不知道，那金疮药中被吟霜加了咸盐，正好刺痛了伤口。
总算弄好了，沐清凝给了桂嬷嬷个眼色，把沈馨馨塞进马车里，自个儿冲着站在门口的苏侧妃福了个身：“苏姨娘，既然嬷嬷说是王爷想念我，才让庶大小姐过来接我回去的，我就先回去了，只是姨娘要记得照顾好身子，隔两天我就会回来看望姨娘，免得姨娘常病不起。”
顿了顿，沐清凝想起什么地笑盈盈地瞧向张嬷嬷：“嬷嬷，您说我回府看望姨娘病情，王爷该是同意的吧？”
“同意，自然同意。”张嬷嬷黑着脸恭维着笑道。
她是个聪明人，如何听不出沐清凝前句话是在告诉大家，四王府就是这样让人呵斥着请王妃回府的，后句话则是在暗示，沐清凝要是不回来，沐安王府大可借口苏侧妃生病前去要人。
如此，既能坏了沈亦枫名声，又能全了她回府和娘家走动的心愿，真是一举两得。
“走吧。”
过来时没带什么东西，回去自然也方便，沐清凝招招手，就让桂嬷嬷和吟霜跟上。
张嬷嬷一路上都摆着笑脸，不敢同沐清凝讲话。
也不知为何，她总觉昔日那任人欺凌的王妃焕然一新，完全再不是过去娇柔模样，看来是时候让沈馨馨收敛些性子，不然以后还不知要怎么吃亏呢！
沐清凝看着张嬷嬷布满皱纹的眼睛在那儿咕噜咕噜转，已猜到张嬷嬷有了对策，却不理会，只坐着闭目养神。
王府的马车不大，沈馨馨生的胖，只给了她丁点位置，可走了半晌，沈馨馨突然不悦地扭过头来，阴冷冷地盯着沐清凝。
“你，给我滚下去！”沈馨馨不客气道。
这话着实把张嬷嬷吓了一跳，伸手就要捂沈馨馨的嘴，却被她扬手一个巴掌打在了脸上。
“只是个不得宠的王妃，还敢和本小姐平起平坐！”沈馨馨说着就要打沐清凝。
沐清凝也不计较，没等沈馨馨出手就下了车。
此处还不到人少的地儿，沐清凝要是真在后面跟着走，岂不知会传出什么话来，张嬷嬷眼睛一个咕噜，也不管沈馨馨了，直接跟下来跪倒在沐清凝面前，哭丧着老脸。
“王妃息怒，王妃息怒啊！大小姐不懂事，您千万别往心里去，老奴给您赔不是了！”
眼见张嬷嬷就要长跪不起，沐清凝知道不是办法，只能低头虚浮一把：“嬷嬷说什么呢，大小姐任性惯了，本妃怎么不清楚？”
她又走进张嬷嬷一步，压低声音：“嬷嬷以后的苦日子可多着呢，嬷嬷要小心啊。”
说完，沐清凝再次上了马车。
这次张嬷嬷足足愣了半晌，才匆匆跟了上去，只是这一次，张嬷嬷的心情沉重了。
回到马车上，沈馨馨一路骂个不停，后来骂累了不骂了，倒是吃痛地抱起了胳膊。
只见她上了金疮药的手臂红肿地像是爆炸了，看着都生疼。
“你个贱人，对我做了什么！等一会儿见了父王，我一定要告你的罪，好让父王惩罚你这毒妇！”
沐清凝掏掏耳朵，也不知沈馨馨整日里都学了些什么，竟连“毒妇”这样的词儿都说得出口。
再看盯着伤口看了半晌的张嬷嬷，冲着她投来疑惑的目光，沐清凝先出声笑道：“嬷嬷这般看着本妃，怎么，是怀疑本妃害了大小姐？”
她是笑着，但却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张嬷嬷心里直难受。
而这种神情，就算沈馨馨再傻也反应过来，指着沐清凝就破口大骂：“贱人，你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张嬷嬷，给本小姐打死她！”
张嬷嬷倒吸一口冷气，急忙捂住沈馨馨的嘴巴：“大小姐，不得无礼！”
“怕什么？这儿没有外人，她就算死了也是抛尸荒野！”沈馨馨蛮横道。
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