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先前,他是万万不敢的,能说得紫阎王给千栖山面子,只要不排斥南宁皇室的拉拢就算完美的完成任务。
但有君宁在前,他都见着人了,又早在自己之前向人家抛出了橄榄枝,若自己此时畏畏缩缩如何能完成任务,师父知道了不得杀了自己?
再则,他觉得既然一个祁王府公子就唬得君无命不敢怎么着,自己好歹是千栖山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就瞧了他,又如何?
想到此,历重越发胆大,便昂首挺胸的向前走去。
“山主,实不相瞒,我其实就是千栖山的人,鄙人历重,奉师父之命,特来拜见山主。”
搬出了师父,这份量不比祁王府一个公子强吗?
他这么想着,便大胆的掀起了纱帐。
层层叠叠的纱帐有三层,这才第一层。原本是试探,原本……他只想试试对方而已。
若对方不愿意露脸,定会大声的呵斥自己,可没想到,就在他抬手勾开第一层纱帐之时,一道刺目的光闪电一般的向自己射来,快得他根本来不急躲。
历重心下大骇,抬手就护自己的眼睛。
就在这快得无法捕捉的一刹那,眼睛护住了,可他觉得手指一凉。
等等,手指一凉?
手指一凉的一瞬后,痛神经才起反应,而他的两根手指,才齐齐的掉在地上。
“啊……”
门口的等着的君宁全身一震,猛的向屋子的方向跑了两步。
随后,又停了下来。
心里一番纠结后,露出一丝嘲讽之色。
呵呵,南宁皇帝真是贪心不足,明明已经是三国中最强大的了,又有千栖山这种江湖势力相助,竟然还试图拉拢云之巅的势力。
云之巅的山主紫阎王乃是我西月国皇子,怎么可能帮着外人?
痴心妄想。
让那个历重长长记性也好,不过他还有用,不能让他死了。
想到此,君宁深吸一口气,决定再回去,向十三皇叔求个情,留他一命。
到时历重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办起事来也更卖力一些。
“历兄,呃……重兄。”
屋内。
历重握着自己的手满脸惊恐。
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剑,以他的修为,也不过堪堪保住眼睛而已。
不甘,悔恨,害怕,充斥在他的内心。
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山主饶命,弟子方才僭越实乃……实乃……”
历重吓得不轻,声音颤抖得语无伦次,竟一时忘了怎么为自己辩解。
要说,已经警告过他了,他也知道杀手的规矩。
人家愿意露脸,那是人家的事。人家既然不愿意,却妄图探寻他们的身份,那么这结果不是瞎眼就是死。
鬼知道他为什么看中了那个君宁,莫非……云之巅还真打算跟西月交好?
不甘心,真是不甘心。
“十……山主。”
君宁已经跑进来了,急忙跪到历重身边道:“还望山主饶他一命。”
两人低头求饶,不敢抬头。
地上就是历重的两根手指,带着血,触目惊心。
君宁这么近距离的瞧着,觉得又恶心又膈应,不过,不知怎么的,心中竟也有些幸灾落祸。
当初他去南宁求学,父王的目地是想让他同南宁建交,而他自己,却一心想做千栖山山主的弟子。
可千栖山山主的弟子哪有那么容易当的?就算允许在山中练功,也要在众多普通弟子中脱颖而出才会被山主瞧上。
偏偏这个历重对他阴阳怪气的,表面上尊重他是西月祁王府公子,私底下却瞧不起自己,没少在山主面前上眼药。
所以此时历重被断了二指,感觉出了一口恶气那么舒坦。
两人跪了半晌,等着纱帐后的人回应,可是跪得腿都有些麻了,却没有任何声音。
这是……?
君宁大起胆子抬头,这屋里哪还有别人?
莫非走了?
走了?
那他们战战兢兢的跪半晌做什么?
君宁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瞧着历重仍旧脸色惨白的跪着,又忍不住想笑。
想了想,还是憋下来,难过的微微一叹,担忧的道:“历先生没事吧?他走了。”
走……走了?
历重全身一震,这才敢抬起头来。
屋子空空荡荡,纱帐轻轻摇晃,哪里还有第三个人?
他们……确实是走了。
“历先生,你的手指……”君宁欲言又止。
历重一张脸露出愤怒与不甘,急忙捡起了断指,“我已经封住了穴道止血,死不了。不过我这手指……对了,听闻仙药谷神医就在西宁城中。”
呵,还想续接断指?
君宁不动声色,担忧的说:“不瞒你说,仙药谷的白医仙乃是庄郡王府的人,算起来是我的堂弟,他前几个月确实回到西宁城,也来了祁王府,只是……”
历重一阵激动,什么只是不只是的,他知道白医仙不轻易出手,可他是谁?他的师父是谁呀?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一定会救自己的。
“二公子,我们快回去吧,我的手指等不得。”
点了穴道后伤口不再流血,也没有太多疼痛的感觉。
可这断指触目惊心,食指被砍去一半,中间被削掉一个骨节,若是接不好,他还怎么握得住剑?
“唉,我还没说完呢。”君宁追上去说:“他虽是我堂弟,但为人高傲得很,我父王请他出诊也未必请得动呢。再说,自数月前他来王府拜访后,就再没见过他了,兴许他已经不在庄郡王府了。”
历重将所有的希望都记挂在神医身上,哪里管他说的人已经不在庄郡王府?
在的,一定在的,必需在的。
然而,他们匆匆忙忙的赶回去,由君宁带着直接去了庄郡王府,却被庄郡王告之君无尘已经在数月前离开了。
“数月前就离开了?”君宁装着一脸惊讶的样子,其实已经猜到了。
因为君无尘每次回来探亲,也不过逗留数日。
他打小就被上一任的白医仙带走,早就脱离了西月皇族。
他故意不说清楚,不过是给历重一个机会,再看他彻底绝望罢了。
果然,历重面如死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怎么离开了?”
庄郡王一脸莫明,道:“他云游至西月,顺便回来住了几天就走了。”
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