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钱朵朵便放心了。
要找就让他们找吧,就算找到了,里边除了一些珍稀花草,似乎也没什么值得他们掠夺的。
当年山溪谷被灭,那些凶手也死在了里边呢,埋葬了生命,埋葬了秘密。
……
林宸如今回来了,并没有安排他立刻去监视君宁和赵雨嫦二人。
他们不会跑太久的,只不过想避开新婚,给严绿萼难堪。
钱朵朵算准了他们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
于是,让林宸和玄笙一起负责暗访严家当年的事。
这一番打听下来,才知当年严家的下人都被以各种理由发卖得差不多了,只少数年长的又糊涂的,像上次那个老太太,才被安排到庄子上养老。
仆人有大批量的意外变动,那么就定是主子出了问题,认定了他们某些猜测或许是真的。
“都卖了二十几年了,全是卖去外地,要找回来几乎不可能。君陌,我们现在的唯一突破口就是那个老太太,要不要将她接进府里来,让无情帮她看看?”
君陌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这些下人就算知道,又能知道多少呢?真正的突破口应该是当事人才是。”
“你是说王妃?她若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绝对不会承认,而我……”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我不能贸然出手,这个孩子不能……”
不能再没了。
他并不知道,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来得无声无息,走得也无声无息。
“不是她。”君陌温柔的看着她说:“我是说舅舅,突破口或许是舅舅。”
“可是我听说你舅舅天天喝得醉醺醺的,就没个清醒的时候。”
“是啊!”君陌叹了口气说:“我记得他以前并不是这样,不说才华横溢吧,至少守住严家的家业没有问题,他变成这样,定也是有原因的。”
钱朵朵有些惊讶,“你是说舅舅原本不混呢?”
“嗯,不,不混。”
这样?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受了什么刺激。
钱朵朵神情肃穆起来,“你跟我说说舅舅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以前,他和王妃一样,并不是严家嫡出,而是外祖父的妾室所生,然后一直养在嫡母的名下。严家在外祖父这一代子嗣单薄,只得一子二女。二女出嫁,唯一的儿子在外祖父去世后,便顺利继承了爵位和家业。
在我的记忆中,舅舅虽然不是才华出众的人,但也不是现在这样,那几年严家在他手里没什么问题,三年孝期满了后,他还自去舅母家提了亲。成家立业,一切都很正常。这些日子我也去打听了一下,舅舅开始流连烟花之地,沉迷酒色,就是在我离开西月之后的事。”
所有的线索都指定,在那一年,发生了什么大事。
改变了舅舅,改变了祁王对长子的态度。
看祁王那个臭茅坑石头一样的脾气,是绝对不会告诉他们的。
王妃更不能。
若是他们找严老爷,说不定真的可以……
钱朵朵想了想,莫不是又得利用一下绿儿。
绿儿都这么惨了,她又于心不忍。
正当她为难的时候,听君陌道:“你好好在家养胎,别想那么多了。我明日回来得晚些,该去看看舅舅了。”
呃……
“你晚上去找舅舅?”
“嗯,有什么问题吗?”
钱朵朵心道:你就故意装吧。
这让钱朵朵想到了多年前的一件事,“你也经常流连烟花之地吧?”
君陌:“……”
他在她的脑门儿上敲了一下,一脸无语的表情。
“你想些什么呢,我去找舅舅,他天天在那种地方,我能怎么办?”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那年,你还记得吧,在邺城的花楼里,你还跟我抢花魁呢。”
君陌的脸色慢慢黑下来。
“你还好意思说,你怎么跑去那种地方,还出高价买花魁。”
“那是因为我猜到和我飙价的是你,我不买你就得买。”
“我又不是真傻,我买她做甚?”
“谁知道呢?”钱朵朵撇撇嘴,心道:事隔多年来狡辩,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呗?
君陌真是哭笑不得,揉了揉她的肚子道:“当初要不是我救你,你那晚还下不来台。朵朵,你是不是有点儿嘞个……就无情说的叫什么来着?怀孕的女人多少都会有一点儿。”
“瞎说,我才没有。不过……”
她细想之下,又道:“近来确实容易想起往事,时而变得有些伤感,或许真的跟体内激素变化有关。唉!明天我得找无情开个安胎的方子。”
听她这么说,君陌又有些担忧,“最近有练功没?”
钱朵朵摇头,“已经停下来了。”
“哦,那明天好好问一下无情。”
他细想了一下,对她的身体情况更了解的还是君无尘,为了保证母子平安,看来他还得让人去将君无尘请过来。
……
这日,君陌下班之后便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换了身素静的便衣,低调的去烟花巷。
早有人为他打听好严老爷的所在,他进了烟花巷后,便直奔那所挂满了花灯的楼。
“是这儿?”
“是的世子,严老爷就在这里。二楼第三间房,他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天了。”
这些年来,这条街上的所有花楼,所有房间,都被他住了个遍吧。
“呵。”他一声发笑,也不是在嘲笑,还是在感慨。
“行了,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行,那小的就在马车旁等!”
君陌独自向那栋楼走去,立刻就有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向他拥了过来。
“哟,这位公子面生得很呢,是第一次来吧?”
花楼的这些套路他十分清楚,二话不说的就拿出一锭银子将她们打发了。
“不要来烦我,我是来找人的。”
他的话带着些警告的意味儿,这些姑娘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立刻就明白了。
“公子请便,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他自行上了二楼,果然在第三间房里找到了严老爷。
他喝得醉醺醺的,一左一右各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还不停的向他嘴里灌酒。
这种糜烂的场面他见得多了,早就变得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