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他身受重伤,是钱老爹捡回来的。
“应付大梁皇帝的嫉妒好办,我只要平庸,他就可以安心放我回去。可来自于西月的危险,比你想象中要多。”
他在邺城的表现,岂止是平庸啊?
“朵朵。”他突然道:“截杀他们的人,并不是我们安排。”
“什么?”钱朵朵猛然想起来,“你是说……换走追魂这一计,并不是……”
君陌摇头:“不是,‘他们’一直不希望我活着回去。”
“谁?”
君陌再次摇头,“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如果真的是他们,他就真的可以死心了。
……
祸不单行,无情断了联系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西月那边相信世子的失踪是大梁国皇帝自导自演。
他们的太子死了,怎么能甘心让西月的世子平安?
搞一出世子被南宁刺客所劫,不过是一个脱罪的计策。
李大奎气红了脸,声如龙钟:“胡说八道,我们怎么能害了世子?我的兄弟被南宁人挂在杆子上,当着我的面射杀,他们知不知道。”
他大声的怒吼着,恨不得当面与西月皇帝对峙。
“将军,稍安勿躁。”军师安抚着他说:“现在说再多都无济于事,西月已经做出这个决定,回头我们将面临腹背受敌,您看如何是好?”
“妈的。”他爆了一句粗口,怒问:“京城那边有回话了?”
“有,会给我们增调些兵,但是皇上主张议和,所以征调的兵并不多,而且,这些兵是对付南宁所用。如今西月再插上一脚,我们分身乏术。还有……”
军师顿了一瞬,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将军,近来这城中不知为何,来了许多江湖人士。”
“江湖人士?”
“对呀,玉关城正在打仗,他们不会不知道。要说,那些江湖人士不参政,更不会参与两国纷争,他们应该避开才是。”
应该避开,可偏偏没有避开,除非这里有他们非来不可的理由。
钱朵朵握着的手紧了紧,被一只大手包裹。
放心,有我在。
“真是无漏又遇连夜雨。”李大奎焦躁不已。
说归说,两国边界又不得不管。
他只能分拨部分兵力出来,安排到城西的兵营负责应对西月国的进攻。
这三国交接的城池,各自驻守。
平安无事便好,一旦打起来,此地的百姓最是悲苦。
偏偏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参与江湖人士,不知他们为什么东西。
万一再与他们的利益产生冲突,或者造成误会,那可真是雪上加霜。
一切井然有序的安排着,钱朵朵与君陌对于突然多出的变故,便多上心几分。
“山溪谷传人,对他们来说,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明早我去街上打听一下,看看他们为何而来,你也别担心,不一定是为你。”
“那西月呢?”钱朵朵担忧的道:“他们如此安排,又是否在你计划之内?”
“他们?”君陌苦笑道:“算是,也算不是吧。”
“什么意思?”
“如此安排,便是要我的命。不管我是人在大梁,还是真如他们所说被抓去了南宁,一旦西月决定落井下石,必定触怒大梁,让他们放弃营救。如些一来,南宁会想办法坐实在我被大梁所害,你说,他们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钱朵朵心头一跳,如此说来,此招真是恶毒。
“是谁有这样的权力?”
谁有这样的权力,他心里已经清楚。
果然是他,为什么是他,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心中有太多的不解,等着他去解答。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查清那些江湖人士追到玉关城的原因,以及,安排好三国交战的事。
“眼下三国交战,以玉关城一城之力肯定扛不住,你有什么打算?”
“不是我有什么打算,景家自诩大梁乃是景家天下,他们的天下有难,他们自然会有所表现。之所以现在晾着李大奎,不过是想给他点儿教训,听说李大奎曾拒绝了景家的好意。”
“拿天下大事教训?”钱朵朵呵的一声轻笑,“你这一计,代价是否太大了些?”
君陌看着窗外,深吸了一口气。
“代价总是要的,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你五哥才能正真的掌握实权。战争的洗礼虽然残忍,可谁不是这样呢?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向如此。”
……
自君陌出事后,景家一直关注着边关的情况。
得知西月反目后,他们立刻派遣了人过来,支援边关战事,此事,玉关城西城与西月的战事也已经打响。
而君陌也明白了那些江湖人士来玉关城的目地。
他对钱朵朵道:“原来是我那师父的身份曝光了,他听说我在玉关城出了事,就赶来了玉关城。他的仇人闻讯后,也通通赶来。”
钱朵朵一阵惊讶,咬了咬唇,装着好奇的样子问:“你师父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有这么多仇人?”
君陌说:“也不见得全是他的仇人,有些是他的仇人花钱买凶,更多的人,是想拿他的人头扬名立万,在江湖上立威。”
当初的玄天阁,也算是墨翦的师门。
他将玄天阁灭门,那便是欺师灭祖之罪,会被整个江湖所不齿。
不管是谁杀了他,都能扬名立万,受万人尊崇。
人都一样,不为名,便为利,谁不是追逐名利?
他们正说着,一片叶子从窗户外飞了进来,被君陌伸手接住。
看到那缺了一半的叶子,君陌沉声道:“他来了。”
钱朵朵微微一愣,“谁?”
“我。”
一个人影飘落在窗前,不管怎么掩饰,也掩盖不了他周身的杀气。
那双锐利的眼睛向他们射来时,钱朵朵忍不住心中一颤。
这是沾了多少血,才会有这一身的煞气?
“师父,我没事,你快离开这里吧,记得将尾巴都带走。”
这是君陌对他的师父所说的第一句话,他师父听后,那张脸果断沉了下来。
“我才刚来,你就赶我走?”
君陌淡淡道:“师父何需我赶?你不是一向神出鬼没,来去全凭自己心情。”
“哼,不错,来去全凭我的心情,我暂时不打算走。”墨翦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