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谢谢你!”从毫无头绪,到离自己的目标大进一步,她高兴得不行。
竟是忘了与君陌的芥蒂,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嘴角亲了一口。
好久没有尝过她主动送香吻,并没有故意作做,而是真心实意。
君陌冰冷清绝的容颜在这一刻彻底融化,将真实的自己毫无防备的展现在她的面前。
可见他心底的喜悦。
“看到你这么高兴,什么都值得。”他低声的叹道。
而此时,钱朵朵已经兴奋的拿着小册子坐到了桌前,并将桌前的烛灯拨亮一些。
一个一个清晰的字,也跃于纸上。
逐渐的,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那年师父受太子邀请,前去东宫为傅良娣诊病。良娣的病是十分复杂罕见的寒症。
师父才疏学浅,不得治,又不忍心看有情人天人永隔,便对当时的太子指了一条明路。
历任山溪谷谷主自小由秘传香精沐浴,导致她们的身体与常人不同。
解除良娣身上的寒症,需要以她们的身体为药引,由她服药,以她的血,解毒方可。
可代价是,她将终身遭受焱莲焚烧之苦。
不知那时的太子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极少出谷的山溪谷当代谷主冯歆月甘愿出谷,并服下那剧毒焱莲香引,将自己做成为良娣治病的药人。
原本病治好了,可皆大欢喜,可傅良娣死了。
传言,是冯歆月杀了傅良娣,她是罪大恶极的毒妇,被御林军一路追杀,生死不知。’
这便是当年冯歆月与大梁皇帝的一家的纠葛,当年,她在最美好的年纪穿着百花群,开开心心的与那人离开山溪谷,结局是带着肚子被御林军追杀。
她隐居到了落霞镇钱家,而山溪谷的其他人,全都惨死谷中。
这个故事看完,钱朵朵久久不语。
过了一会儿,君陌才向她走来,试图接过她手里的本子。
钱朵朵微微一愣,握紧了本子避开他。
君陌的手,僵在半空。
“朵朵,怎么了?”
“没,没怎么。”她抬手擦了擦眼角,再次打开小本子。
后面还有内容。
‘我所知不多,十分抱歉。对其中内情烂熟于心的,莫过于当年东宫的旧人,或者是当今大梁皇帝自己。山溪谷禁书魂香引的作用想必你比谁都清楚,如果你要拿回那本书,随时欢迎来仙药谷。不过,近年来我可能都不会在谷中,你若去,可否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帮我照顾谷中药草?’
最后,还画了一个缺了一颗牙的大大笑脸。
钱朵朵原本心中满是悲伤,却被那笑脸逗乐了。
他大概也是算到她会难过,所以才会在结尾画一张笑脸让她高兴。
可君陌看在眼中却很不是滋味儿。
明明她那么难过,不知那君无尘做了什么,让她哭着哭着笑了出来。
偏偏她还不给看,她自己看完后,就将那册子当着他的面给烧了。
君陌站在一旁,感觉自己像个外人。
“世子,谢谢你。”
这是她第一次向他道谢。
在她烧完了册子后,终于想到身处黑暗中的他。
钱朵朵拉着他的衣领,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真谢谢你,我刚才……”
她刚才确实有点让他难堪。
“那些内容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他是写给我的,所以才封起来,所以……”
“好了,我明白。”君陌低声叹道。
她记仇,特别记仇。
许是当初得到她太容易,他才没有好好珍惜她。
伤了她的心后,要再次得到她的信任便要受诸多刁难,他认。
“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向来只会虚伪的在女人间周旋的君陌,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讨好她,为此,花了很多心思。
钱朵朵见到他掏出一个小盒子出来,很显然是一只放首饰的盒子。
她一脸惊诧问:“今日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又送我礼物。”
君陌只是微笑,然后打开了盒子,将里边一只温润的白玉拿出了来。
可是,这只白玉并不似它原生的那么纯白无暇,而是缠绕着金色的花枝,被花枝紧紧包裹。
钱朵朵震惊不已,脸色一点点变得发白。
这是那一只,被摔断的白玉手镯。
他捡了回去,用华丽的金枝修复了它。
玉还是那只玉,镶了金的玉十分漂亮富贵,可是她心里空空的,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我知道你很喜欢它,可惜碎了。我找了许久没能找到一只一模一样的,所以就找了邺城最好的工匠修复它。”
君陌一边说着,一边牵起她的手,将玉镯戴在她的手腕上。
此时虽已入秋,可是天气并不冷,她的手,却十分冰凉。
君陌怔了一瞬,用自己一双大手包裹住她的纤纤玉指。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十分好看,与她银白如玉的手显得十分般配。
君陌心中流过一股暖流,低声道:“朵朵,夜深露重,别站在窗边。”
他将她抱入幔帐,疼爱到深夜。
……
昨晚忘了和君陌提秋猎的事,钱朵朵懊恼不已,直呼自己真没用。
可惜他总是大清早不见人,钱朵朵要再见他,也只能挨到餐桌上。
膳堂,钱朵朵一直在找机会开口,想来想去还是私底下同他说好,所以今个儿的早饭她便与他竞赛,争取能吃在他前头,在他入学堂前,将这件事给说了。
另一个人也很紧张,景夫人想的却不是私底下说,就要当着众人的面,世子才会明白,在这一群女人中,最合适的人人选只能是自己。
所以,她再次提起了秋猎的事。
“世子,前些日子妾身回了景家,听说今年的秋猎我大哥不去,大侄子和大侄媳妇去。哦,我大侄儿就是景玉松,和世子同在许夫子门下求学。
他俩是新婚,我大侄媳妇儿害羞,就问今年的秋猎妾身要不要与世子同去,到时可以和她做个伴,妾身……妾身私自做主答应她了。”
景夫人低垂着眼,声音压得很低,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君陌。
对面的钱朵朵有些吃惊,又有些担忧。
景夫人这样说,他是不是很难拒绝?
他……会不会拒绝?
钱朵朵不想失去这个机会,立刻就道:“世子,我也想去,可以也带着我去吗?”
她仰着头,期待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