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怏怏的跪在灵堂前陪着楚亦枫,一刻都不曾离开,那背影瞧着既单薄又悲凉,老管家送来了饭食,苏浅一口都没碰,一日下来,人都憔悴了许多。
“小姐,多少吃一点吧,王爷也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
苏浅依旧呆若木鸡的盯着棺椁,双眼无神,乍一看这面色比躺在棺材里的楚亦枫还要苍白。
“哥哥不吃,我也不吃!”
老管家低头垂眸,哀叹一声:“世上怎会有这样的痴儿!”
苏浅不再理会,兀自湮没在昏黄的烛火中,像极了永恒……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守在灵堂的叶川突然惊醒,没瞧见苏浅便赶紧去瞧棺椁里的楚亦枫,尸身也不翼而飞,吓得惊慌失措,赶紧去找管家。
管家的决定让人意外,“封棺,权当此事没发生过,到了日子正常出殡!”
一盏茶前,他亲眼瞧见苏浅将楚亦枫从棺椁里抱出来,嘴里碎碎念着:“哥哥,我带你回黑风寨,在那里就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了!”
苏浅也看到了老管家,只是点了他的穴并朝他鞠躬行礼:“高叔叔,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我们走了!”
瞧着苏浅那决绝的模样,高管家都不忍心拦着,只是含泪目送着他们消失在黑暗中,心疼不已,深爱着对方的两人,终究还是阴阳相隔了!
出城后,苏浅嫌扛着楚亦枫太累,便拦了一辆顺路的牛车,运稻草的,躺着也舒坦!
“姑娘,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我家快到了!”赶车的老师傅说了句。
苏浅摸了摸楚亦枫怀里还有没有什么宝贝,得让这位大爷送他们一程,现在离黑风寨还很远,只可惜,什么都没摸到。
“大爷,你能送我们去洵城吗,路费到时候再给你!我丈夫病了,听人说南城的大夫厉害,能治好,我就带他来了,没想到治了一年,还这样昏迷不醒,盘缠都用光了,我就寻思着先带他回去吧!”苏浅说着就适时抹了一把泪。
老大爷就这么被苏浅感动了,“姑娘,不用什么路费,你们这样坚贞不渝的爱情,老头子特感动,就送你们一程,等我回去跟老婆子说一声!”
苏浅点点头:“谢谢大爷!”
牛车停在一旁,苏浅举着蒲扇,不让阳光照到楚亦枫的脸。
突然,那人便睁开了眼睛,恢复了呼吸,一把环住她的脖子:“音音,我不是在做梦吧?”
苏浅轻摇蒲扇,在他耳边说:“你死了,我给你殉情,所以这不是做梦!”
“死了?”楚亦枫反问一句,瞬间怒火中烧:“还不知是哪个贼人放的冷箭,害得本王一命呜呼……”
“注意言辞!”苏浅用蒲扇拍了拍他的脑袋,“中了本寨主的丘比特之箭,你现在就是我清九的压寨夫君,可不能再张口闭口就说本王了!以后你就叫墨晚卿吧!”
楚亦枫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指着苏浅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你……你真是……胆大包天!所以你入宫找楚湘南不是报信,你也不是他安排在我身边的奸细?”
苏浅道:“自然不是!奸细我已经帮你查明了,是楚然,当年楚湘南不止救下了我,还救下了楚然,这么些年她留在你身边都是楚湘南的意思!”
楚亦枫问:“也就是你敢用这金蝉脱壳的法子,劫持王爷,欺君犯上,每一条都得掉脑袋!”
苏浅用蒲扇拍了拍他的脑袋,倚在草垛上调侃道:“被本寨主看中你就认命吧,这个时辰摄政王的遗体已经葬入皇陵,你再回去就是个冒牌货,也是欺君罔上杀头的大罪!还是乖乖从了本寨主,否则本寨主可能一不留神就相中街边的小哥哥,再抢一个二房也是可以的!”
“你敢!”楚亦枫双手撑在草垛上,脸无限靠近苏浅的脸。
苏浅依旧一脸不屑,歪过脑袋:“不信你可以试试!”
“不信你也可以试试!”楚亦枫那眼神,那语气,瞧了就让人头皮发麻,不知他从哪里摸出来一颗夜明珠,放在老大爷家门口,就赶起牛车走了。
苏浅倚在草垛上,真有一种夫妻双双把家还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