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奕沉思片刻，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就算是短期安插，也需要早做准备，不是件容易的事。”
梁止玟摇起扇子扇了几下，招手叫来伙计：“给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
店伙计原本还懒懒的，一见梁止玟，神色立刻毕恭毕敬起来：“客人请跟小的上楼，小人定奉上好茶伺候。”
梁止玟眼含深意地看着林夕奕，林夕奕放下半块吃剩的饼，微微蹙起了眉头：“你？”
“先上去。”梁止玟弯了眉眼。
他们落座还没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就快步走了进来。他身材高瘦，一副精干模样，进来先瞟了林夕奕一眼，梁止玟点了点头，他才躬身行礼：“大人远来，未亲自迎接，请大人恕罪。”
“好说。”梁止玟让他坐下，他只坐在了下首，双手垂在并得整整齐齐的膝盖上，低头道：“大人有何吩咐？”
“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按照大人吩咐办妥了。伙计们不曾对我们起疑，赶在正式轮换文书到来之前，我等至少可以待上十天。”那人道。
“十天时间已然足够，办的不错。另外严防所有可能走漏消息的人，尤其是李祥文的亲近心腹，一个也不要漏过。”
“是。”
“你知道该怎么做，下去吧。”
“是。”
那人一句话也不多说，恭敬一礼下去了。
“这人倒是挺不错。”林夕奕眼含赞赏，“这是你的人？你已经在掌柜中插进钉子了？”
“长期肯定瞒不下来，几天还是有信心的。”梁止玟自信道。
“什么时候的事？我们刚来这儿两天，你可别说是这两天找好的人。”林夕奕疑道。
梁止玟道：“之前夕奕找到李祥文蛛丝马迹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不管李祥文到底能顶上什么罪名，这事都像是石头入水塘，涟漪一层一层荡出去，总能惊动幕后操手的人，所以我就提前动了一步，这才正好赶上。”
林夕奕听了他这番话，一股异样的感觉渐渐弥漫上来。
眼前这个人还是笑眼眯眯，可话中严丝合缝的手段让她不由得称赞。她与梁止玟相处这么些时日以来，对他的警惕日渐放松，可他那番话让她惊觉，眼前的人并不真的是什么温和坦诚，心无城府之人。
“怎么了？”梁止玟微微凑近细看她的神色。
“为殿下的先人一步折服了。”林夕奕微微扯动嘴角。
“不过多想一步罢了。”梁止玟淡道。
“不只是多想一步，还能再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合适的人手，打入李祥文经营了数十年的掌柜体系中，殿下的手段，我领教了。”
林夕奕神色微妙，梁止玟盯了一会儿，低头闷笑道：“我好像告诉过夕奕，有什么疑惑都可以直接问我，我会据实以告，唯独对你如此。所以夕奕不必对我言语刺探，有什么直说就是。”
林夕奕顿了一会儿，见他不似说笑，问道：“那人是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