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想继续刚才的伏案,刚拿出纸蘸好笔墨,帐帘被梁止玟猛地掀开:“把笔放下,快睡觉!”
林夕奕手一抖,毛笔在纸上划出难看的一道。她扔下笔,对门口破口大骂:“你有病吗!快滚!”
被骂了一句,梁止玟不但没有生气,还嬉皮笑脸得如同吃了糖果子:“这就滚了,你赶紧睡!”
林夕奕冲他举起手中的笔,梁止玟飞速放下帘门躲了出去。
林夕奕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准备继续,神思却总不自觉地往门口分心。瞟了几眼之后,她终于忍不住摔下了毛笔,在心里把梁止玟狠骂了几遍,才吹了灯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林镇照例巡视了兵马,回到营帐中的时候,正见到林夕奕等他。
“爹爹,昨日鲜于青禾的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林夕奕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开口道。
“你伤怎么样了?”林镇关切道。
“都是皮外伤而已,又没伤筋动骨的,爹爹别挂念。”林夕奕忙道。
“鲜于青禾若是真来了北境,那事情的走向恐怕就是为父不想看到的了。夕奕,你能确定自己看到的就是琼国太子鲜于青禾吗?”林镇问道。
“是!”林夕奕答了之后,才蓦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果然,林镇紧接着就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为父昨日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一件事。夕奕你从来没有出过京都,琼国太子更是从小养在琼国军营中,连为父都没有见过他什么模样,你怎么能笃定他就是太子?”
“我……我从他的言谈中得知……”
林镇摇了摇头:“传闻琼国太子虽然年轻,但是是由军中老手精心教养出来。他能独身一人来到边境,必定以自己的安为第一要事,怎么可能对你露出破绽?”
林夕奕沉默下来,不知做何应答。要是旁人,她兴许还能胡诌几句,但在林镇面前,她实在没有撒谎的底气,也没有能敷衍糊弄过去的自信。
“还有军营谋略之法,爹爹虽然从小带你在军营玩耍,但这些东西一向是你头疼的,怎么忽然就开窍似的精通了这些?”
林夕奕咬了咬嘴唇:“爹爹,这件事情女儿无法解释。女儿只能说,我所见所闻绝非虚事,望爹爹信我。”
“那你要瞒我多久?”林镇问道。
林夕奕闭了闭眼睛,迟疑道:“或许有一天,我可以告诉爹爹。不过那要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我知道爹爹心系众将,您对我有疑也实属正常。不过我可以向爹爹保证,我的心和爹爹是一样的,我也能经得起爹爹的一切考验!”
林镇见她说得坚定,长出了一口气没有做声,过了许久才道:“鲜于青禾如果在边境的话,要么是乔装而来,只为悄悄打探边境、增长见识,要么就是暗中做某些动作,为接下来的行动铺路。不管怎么说,他对着这儿的重视是显而易见的,我们不能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