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奕重新给他穿好衣服,喊了两个人给他抬回营帐,自己又匆忙找了朱先可过来诊治,朱先可绕着梁止玟转了两圈,撅起不重的山羊胡子斥了声:“我说不去殿下还非要去,现在吃到苦处了吧?”
“怎么回事?”林夕奕忙问道。
朱先可冷哼一声,一边帮他解绷带,一边解释道:“殿下这伤口本来需要躺下静养,他非要逞强外出,老朽只能给他用了药。”
“什么药?”林夕奕皱紧眉头。
“暂时封住知觉的,不过时效过了之后会加倍疼回来。你说说这是图什么呢?虽说这刀伤老朽治起来跟喝凉水一样,但是也不能这么糟蹋我的心血……”
朱先可絮絮叨叨,林夕奕看着梁止玟紧闭的双眼和越来越多的冷汗,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朱先可拆开绷带,林夕奕这才第一次看见了自己造成的这个伤口:创口不大,但却极深,伤口附近泛出一圈红,半是结痂半是开裂的创面看得人头皮发麻。
“完全恢复还要多久?”林夕奕问道。
“十天半个月也差不多了,只求这祖宗能乖乖听话不砸我的招牌就行。”朱先可换了药,重新帮他缠好绷带,又道:“下手的人也是真狠,再偏上两寸,可就留下病根了。”
林夕奕手指无意识收紧了一下,梁止玟眼皮颤了颤,悠悠转醒,眼皮掀起一条缝看向林夕奕。林夕奕不自觉躲开他的目光,匆匆对朱先可道:“劳烦先生了,我先走了。”
“等等……咳咳……”梁止玟虚弱开口,朱先可上前一步摸了摸他的脖子,疑惑道:“怎么会咳嗽?不应该啊?”
梁止玟嘴唇一僵,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林夕奕大步往外,扔下一句:“先生要是处理好手上事了,麻烦跟我来一趟。”
“好。”朱先可一面应着一边仔细检查梁止玟的喉咙,林夕奕出了帐门,梁止玟一把把他手推开,声音平板道:“无事,只是呛到了,先生不必在意。”
“你本就口干,又没喝水,拿什么呛得?”朱先可打破砂锅问到底。
梁止玟索性闭了眼睛偏向一边,不再说话。
林夕奕等了一会儿,朱先可才一头雾水地出来,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不应该啊,没有会出现咳嗽的症状啊……”
林夕奕哭笑不得,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道:“先生,我方才听闻你给二殿下用的那药,似乎效果颇为奇特,是您自己研制的吗?”
“老朽不才,有个怪癖,一应用到的药物全都是自己经手。”朱先可嘴上自谦,脸上却满是自傲。
“那不知朱先生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味药……”
林夕奕与朱先可交谈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回去,回去的时候还满腹心事的样子。她自己躲回营帐中不知计划着什么,临近天亮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安烈英在门外喊得无比焦急:“夕奕快出来!有大事!”
林夕奕披了个外衣直接开门,一眼先看到安烈英脸上几道淤青,忙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