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烈英生生打了个寒战。作战之前,他也想过宛宁公主的下场,但思来想去,也只能心怀侥幸地猜测琼国会为了求和,把宛宁公主恭恭敬敬送回来。但现在想想,也许情况只会想林夕奕说的那样,没有任何回还的余地。
“可是,就我们十几个人,要深入到琼国腹地把公主接回来……这事情,能有多大的胜算?”安烈英艰难道。
更何况还是个身患重病、稍有车马颠簸就会吐血不止的公主。就算他们真的神通广大,在鲜于青禾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截了出来,这公主会不会死在路上都是一个问题。
要是宛宁真的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说不定他们还要为此承担责任。安烈英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冒这种险的合理性究竟在什么地方。
如果上头有明确的命令要护公主周全,别说十几个人去救,就算只让安烈英自己一个人去,他也心甘情愿接下命令、以赴死决心完成使命。可眼下,明明他们可以不去冒险。公主固然尊贵,可私心来讲,要揖林夕奕的命去冒险,安烈英当然是不愿意的。
“夕奕,公主已经病重了,这事不是你我的责任,不如就顺其自然……”
“我对婺城了如指掌,知道怎样的路可以免于追捕,自信可以将她救出来。我说了,我不去,她就必死无疑。”林夕奕眼睫垂下来,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安烈英脑海中紧跟着浮现出了宛宁那一双带着泪意与决绝的眸子。
“这事在计划之外,但是必须紧急动手。你通知下去,亲兵营中精锐有自愿追随的便可一起,时不我待,现在就去。”林夕奕还是下了命令。
安烈英只得照吩咐去。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亲兵营一听到林夕奕这个决定,立即像打了鸡血一样齐声应和。
有慷慨激昂的:“公主是咱们大越的公主,俺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尸体,那也是我大越的尸体,怎么能让那些蛮人玷污了去!”
也有为林夕奕折服的:“主帅这决定实在让人敬佩,属下死生追随主帅!”
“琼国欺人太甚,正好给他们长长记性!”
这近乎疯狂的决定居然得到了亲兵营全营的支持,安烈英看着这群情激昂的架势,担忧之下生出一股豪气,忽然也有了奋力一搏的冲动念头。
他亲自摘选出十五名精锐,在最短时间内汇聚到林夕奕身边,一行人趁着场面混乱,在将士们的掩护护送下成功突破防守、穿营而过,沿一条隐秘小路直奔婺城而去。
林夕奕对婺城的了解或许比婺城守卫官员还要熟悉,所以才有几分把握前去。要是从官道经过,快马不歇也需要将近一天的时间,而从这条小路经过,只要半天的时间就能摸到城下。
前线的战火声还没有传到这里,婺城一切还都是往常的模样,城门大开人来人往。林夕奕他们稍作伪装混进去,熟门熟路找到了驿馆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