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奕把这当成对自己的褒奖,现在,就是她去验证这个褒奖的时候。
林夕奕翻身上马,灰鹰像是察觉到主人的心思,蹄子不安地在地上刨了两下,鲜于青禾只是拿眼皮翻了翻她,继续懒洋洋地晃荡着腿。
林夕奕夹紧马腹,手指慢慢摸到缰绳,长矛拴在缰绳一侧,硬硬凉凉地戳着她的指尖。
她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手中动作却无比沉稳。她牵着缰绳让灰鹰往相反方向走了几步,正要突然转身凛然暴起,一片巨大的水花忽然由下而上直冲她的面门。林夕奕一惊,下意识护住脸庞,一道绳索从对面甩来,牢牢套住灰鹰的脖子。
等林夕奕抹掉脸上的水花往前看时,灰鹰突然一声凄惨的嘶鸣,脚下乱了起来。鲜于青禾不知从哪儿甩出来的绳索,经验极为老辣地弯身下坠,绳索中夹杂着绞丝,一剌便是一道血口子。灰鹰被带累得拼命挣扎,可越是扬蹄上跃越是痛苦难耐,很快脖子周围就一片血红。
林夕奕连忙拎着长矛下马,只是这边脚一落地,就被飞身扑过来的鲜于青禾直接拖到了水边。
鲜于青禾仿佛洞察了她一切心思,一碰到她首先卸下长矛远远地扔了出去,随后凭借男女之间体力天生的差异把她牢牢按在身下,林夕奕反抗不得,半边身子全滚进了水中,靠着鲜于青禾箍在她脖子上的手才勉强不至于浸在水中。
鲜于青禾只是压制住她,掐着他脖子的手却没有使劲儿。他的脸在她正上方,嘴角的笑带着狰狞的狠意:“动作还挺迅速,比我想象中的要利索很多。”
所以之前这个人都是在故作姿态引自己动手吗?林夕奕双眼喷射出怒火,不住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军营附近出现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寻常之辈,你那马,你那长矛,你这一身衣服,还有你这白嫩的脸蛋——我们这儿可养不出这样好的肌肤。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鲜于青禾腾出一只手摩挲着她的脸,又低声逼问道:“应该是跟着林镇从京都来的吧?那你这身份可就很让我感兴趣了。你说,要是你就这样凭空消失,若干月后成为人质出现在我的城墙上,林镇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林夕奕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我跟他……没有关系……”
“我这个人就喜欢赌,不过我赌运好,从来没有输过。这把我赌林镇会被你影响,不如我们拭目以待?”
鲜于青禾又点了点头,像是自言自语道:“当然当然,要林镇为一个人放弃数万士兵也不太靠得住,就算是他亲儿子怕是也做不到吧。不过哪怕是能让他迟疑一些,你就算是发挥了用处了。”
林夕奕挣扎着摸到了自己腰间的匕首,拼命调转刀尖要对着鲜于青禾,可鲜于青禾天生对危险的直觉比野兽还要敏锐,他在林夕奕碰到刀尖之前就甩出另一条绳子,把林夕奕的双手固定在头顶牢牢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