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烈英被林夕奕从帐中推出老远,还处在手脚僵硬、脑袋一片空白的状态。
路上几个小兵冲他行礼他都没顾得上理,行尸走肉般往前迈步,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脑中费劲地消化着林夕奕刚才捅给他的“惊天秘密。”
“安少尉,这么晚了还去什么地方?”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安烈英置若未闻,那人在他身边停住脚步,伸手拦了拦他:“安少尉?”
安烈英猛地一惊,几乎跳起来,连声道:“怎么?”
梁止玟也被他这过度的反应吓了一跳:“安少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眼见眼前蓦然出现的人竟然是梁止玟,安烈英一颗心更加慌乱,连连退了好几步:“没有没有!没事,殿下告退……不不,殿下恕罪!……属下告退了!”
他像是做坏事被人当场拿获一样,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自己营帐,战场上流矢擦眉也不会跳快一下的心脏这会儿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跃出来。
留在原地的梁止玟一脸不解,半天也没想明白安烈英到底怎么了。
林夕奕与安烈英那天晚上的事虽然被压了下来,可林镇严词声明禁止他们两个再夜里外出。安烈英对林镇自然是言听计从不敢有二话,林夕奕一路查看形势,也刻意收敛着蠢蠢欲动的心,按部就班跟着大部队,一路上倒也消停了不少。
车马行了将近一个月,终于接近了北境大驿眺越驿站,这驿站位于北方重镇眺城城内,眺城是北上线路上最后一个繁华都市,担任着边陲粮食供给、中转之类的大任,同时也是大越马匹供给的第一大城,可以说是大越北境的咽喉所在。
来到这所繁华的边陲重镇,也意味着他们往后就要进入茫茫北境了。
林镇命令在眺城停脚一天补充粮草,眺城城主许彦奉命安排。一行人这么多天以来终于可以暂时脱离帐篷一天,兴致顿时高昂起来。
林夕奕和梁止玟、安烈英一行人被安排在了驿馆比邻而居,安烈英早四处溜达着撒欢去了,林夕奕却先见了林镇。
林镇刚与许彦见了面回来,正在落脚处眉头紧锁四下踱步,林夕奕径直进去,直接问道:“爹,眺城是李祥文祖宅所在,也是他势力根基最为深厚的地方。之前我们挖出来的东西只是一个引子,不知道爹爹现在深入到何处了?”
林镇面泛难色:“为父按你说的层层深挖,确实找到了李祥文不少罪名。处理他是小事,能把他的靠山挖出来才是大事。现在刚动到第一层,就已经有人掣肘了。为父方才拿言语试探许彦,他不是睁眼装糊涂,就是推三阻四不愿意让李祥文受审入狱。看样子,要么是许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他行事,要么,许彦也搅了进去。”
“边陲重臣要是与粮食走私、军火私运扯上关系,基本上就是把头放在铡头台上了。许彦在眺城治理已有七八年,一向没出过什么大乱子,皇帝还专门嘉奖过他,想来也是个聪明人,不会主动招惹是非。”林夕奕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