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鹰不安地嘶鸣一声,像是察觉出了危险气息。黑芦倒还是那副懒洋洋、没心没肺的样子。
要是这两匹马真伤了腿日后不能再跑,安烈英情愿自己替他们挨下来。
最重要的是,就算他们勉力杀了几个人,也不好逃脱,除非下手极狠辣,震得他们不敢动手。只论能力,他们也不是做不到,可稍后他们大部队赶了上来,看见官道上横死的尸体,总归是不太好。
而且这些人虽是土匪,毕竟是大越百姓。如果不是危及到自身性命,林家军将士严禁出手。
安烈英忍了下来,不再言语,林夕奕又道:“各位大爷,我们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了马还怎么赶路?您要非要马,可就是断我们的生路了。您要是大发慈悲放了我们这一回,下次我们一定孝敬各位爷。”
她递上随身带的几两银子,一个土匪接过递到为首的大汉手中。那大汉掂了掂,旁边人喜滋滋道:“当家的,我们这好几天不开张了,这几两银子也够弟兄们解解馋的了。”
为首大汉脸上原本也有些喜意,一听手下没出息地把自家老底抖搂了出来,顿时把那人揣到一边,横眉竖眼骂起来:“他娘的,这点盘缠你们打发叫花子呢?爷爷们半夜不睡陪你们玩,劳心劳力的,就拿这些来糊弄咱们?来人啊,把他们的马牵来,人也绑上,给老子带回去!老子非要他们知道什么才是后悔!”
“好了,谈判失败,进入下一阶段。”林夕奕叹了口气。
“不是说不能反击突围吗?”安烈英凑到她身边。
“所以我说的是认怂。”
“你说什么?”安烈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夕奕拍了拍黑芦:“就算是为了你,我们先当一次软蛋吧。”
“还愣着干什么!交出来!”那人嚣张得就差晃肩膀了。
安烈英黑着脸把缰绳递了出去。
那土匪牵上马,拽着往前走,灰鹰不情愿蹭了两步,黑芦还在状况之外,腻在林夕奕身边不肯离开。
“这畜生怎么回事?”土匪拽了两下拽不动,火气顿时上来了,抬脚就往黑芦身上踹,黑芦挨了这一下,顿时兽性大发撩起了蹶子,扬起双蹄厉声嘶鸣起来,没等那土匪来得及跑,一蹄子踏在了他腰上,踩得他哎呦一声滚到了一边。
那土匪在地上滚得撕心裂肺,嚎得像杀猪一样。当家的看不过眼,大手一挥叫了另一个人:“没用的东西,这点事都能让老子丢脸,你去!”
另一个土匪显然不想有这份能被看上的殊荣,磨磨蹭蹭不敢往前,直到被当家的在背上抽了一鞭子,才哎呦一声连滚带爬靠近了些。
只是他刚一走近黑芦的身侧,黑芦蛮力撞了上来,那土匪吓得连连后退,吱哇乱叫着再也不敢往前凑了。黑芦这臭脾气谁的面子都不能卖,来一个踢一个,隐隐还有发狂乱奔的趋势。
“老子还不信这个邪了,把我刀拿来!”当家的往手心吐了口唾沫,使劲搓了搓,咬着牙上前来。林夕奕费力拉住黑芦,连声道:“不劳这位当家的费心,我替您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