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辰走到一个僻静的小屋子里,里面药香味浓郁,各种各样的药材味道扑面而来,可在他的嗅觉中,这种药香十分刺鼻,甚至还带有轻微的毒性。
正所谓是药三分毒,张二八的娘亲吃了这么多药,再每天从口中咳出,久而久之,身体中的浊气就弥漫在整个房间中,如果体质不好的人进入房间,很有可能会头晕眼花,甚至会中这么多药材的毒。
“大娘,今天感觉怎么样?”
张大娘看见顾北辰从屋内进来,已经局部瘫痪的她,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这可是二八那孩子的恩人,更是自己这一家的贵人,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还这样躺在床上面对恩人。
顾北辰急忙走过去轻轻按住张大娘,“别动了,再动身体会加重病情,你就好好躺着,我也方便给你梳理身体,待会二八就煎好药了。”
张大娘表情苦楚,她挣扎不过顾北辰有力的手掌,只能继续躺在床上,因为身体局部瘫痪的原因,她含糊不清得说道:“这些日子真是麻烦恩人了,二八还小,不懂事,有哪里得罪恩人的地方也请多多海涵,我们张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等我死后,就让二八在你身边当牛做马,做个小仆人,也算是报答恩人的救命之恩。”
顾北辰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还早,张大娘,你也应该直视自己的病情,不应该去畏惧,你要相信,只要是病,就一定有治疗的方式,只是暂时还没找到。”
张大娘幽幽叹了口气,这个病就是这样,不大不小却极其折磨人,它没有像其他病痛一样,会直接要人的命,反而是很轻的症状,却又解决不了,又不能小觑。
这个病就是一直来消磨你的意志力,让你感觉到这病的症状虽小,但是让你无能为力,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给你了希望,又让你久久看不到阳光。
张大娘早就认清了现实,若不是张二八还小,还要让他心里有个寄托,就算她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又或者全身瘫痪之后人也不能动弹,可是她还有一口气在,张二八就不是孤儿,他就还有一个精神寄托。
否则的话,她早就自杀了,这受苦受难的人间,不待也罢。
顾北辰安抚了一下张大娘的情绪,他手掌泛起墨绿色的光芒,从张大娘脚底的穴位,缓慢的将木元素之力打入她的体内。
“大娘,一会儿可能会有酥麻痒痒的感觉,或者又一阵强烈的痛感,不要慌张也不要乱动,这是正常现象。”
顾北辰皱着眉头,默默运行着木元素之力顺着张大娘堵塞的经脉游去,这种手法就相当于现代医学的胶囊机器人来探查心血管疾病。
随着木元素的涌入,这种温和且霸道的力量在张大娘静脉中横行霸道的穿梭,顾北辰明显可以感觉的到,进入她体内的木元素之力好像很是暴躁,甚至想直接冲破经脉的束缚!
一滴汗水从顾北辰的脑袋上滴落,他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木元素,极力想让它们安分一些,这种因为元素不配合的探查手段,其消耗比平时要翻上几倍,顾北辰也没想到,自然之力中最温和的木元素,也有这么霸道的一天。
终于,木元素在顾北辰极力控制一下,来到了局部瘫痪的经脉之外,顾北辰明显能感觉的到,木元素在局部瘫痪的经脉面前,就好像一个弱小的人类,站在十万大山面前一样,你明明知道翻过这座山就可以逃出生天,但是如何翻过这座山,却又成了问题。
这就是希望中更深的绝望。
但顾北辰可不是受到一点就困难的主儿,他铤而走险,用木元素绕着瘫痪的经脉走了一圈,毕竟再严密的东西,总会有露出些许的缝隙的地方。
张大娘的脸色随着木元素的游走也越发的痛苦狰狞,她能动的一只手死死抓着床单,努力不让自己喊出声,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带着钉子的木板,在自己的身上来回滑动一样,用那粗糙又不锋利的钉头,狠狠地摩擦血肉,硬生生划出一道道可怖的伤口。
“还是不行!”
顾北辰原本还想再试试其他办法,可当他看见张大娘脸上那痛苦的表情时,他就明白了,如果再这么像无头苍蝇的乱试,张大娘很有可能活活疼死。
他懊恼自责的将木元素之力打散,张大娘这才猛然间松了一口气,她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可见她当时有多么痛苦,就这样,她还是不愿意叫出一声,不让张二八担心。
顾北辰长出一口气,这种病对他来说,让他根本没有下手的地方,以治愈能力引以为傲的木元素在张大娘的体内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甚至还会加重张大娘的痛苦程度。
这时,张二八也从门外进来,他端着一大壶汤药走了进来,每次能让他快乐的事,就是能熬上好几天分量的汤药,这样一来娘亲也能在未来几天都安然无事。
“顾哥哥,怎么样了,我娘亲有好转吗?”
张二八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娘亲,眼底浮现出一抹心痛。
顾北辰刚要将刚才所发生的事说出来,却不想张大娘却开口了,她的语气断断续续,但是能让人听得出来,她在努力把话说清楚。
“顾恩人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娘在他的治疗下,明显感觉好了很多,你看,我今天一天都没有咳血,甚至感觉那些发麻的部位也能动了。”
张二八眼神震惊,他看着顾北辰,如果恩人真能把这个病治好,那可就是天大的恩情,他这辈子做牛做马也偿还不来。
顾北辰没有正面回答,他不忍心欺骗张二八,又不忍心揭穿张大娘善意的谎言,他只是说道:“我先出去,你给你娘亲擦擦身子,把湿衣服给换了,然后喂她吃些药,让她好好休息,我再想想根治的办法。”
顾北辰扭头就走出房门,他的余光看见了张二八脸上的激动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