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不明所以的说道:“孙府管家不是早就被砍了吗,身首异处怎么可能去偷龙袍和九龙朝圣冠,你是不是急糊涂了?”
童桑落两眼一翻十分无奈,说道:“你还记得咱们是怎么抓住他的吗?”
“不就是你跟陶浪两个人……哦……我明白了,你是想故技重施,在用变身术把飞贼引出来,对不对?”
孟春说完这句话,把童桑落都给气乐了,姬友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大哥这两天脑袋有点不太正常,有什么话你最好直接说,要不然他能把你气死。”
花朝也在一旁说道:“对,我都没明白你什么意思,就更别说其他人了,你说的孙府管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童桑落解释道:“丐帮是江湖中消息最广且最灵通的一群人,咱们不乏从这群人嘴里寻找突破口,而打探的方向也不要局限在多宝楼一案之中,而是要从罗志被毒杀一事入手。”
花朝顿时恍然大悟,说道:“罗志之死虽说是咎由自取,但还是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先不管这场风波的初衷是什么,先找到陷害你们的人才是关键。”
童桑落点头答道:“而且我一直有所怀疑,这毒杀罗志并陷害大哥的凶手,应该与多宝楼一案有分割不断的联系。”
“你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
“宝藏,自打咱们认识以来,发生的所有事都与宝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不是宝藏,咱们这伙寂寂无名的小百姓怎么可能结交到武林盟主这样的人物。若不是宝藏,小小百姓又如何会频繁的出入亲王府邸。”
花朝十分欣赏的拍了拍童桑落,满含笑意的说道:“你小子可以啊,真是个做捕快的好材料,要不然等忙完了这些事以后跟我混吧,总比跟着那个满嘴黑话的人强。”
孟春一听佯怒道:“我怎么就满嘴黑话了,这是行走江湖最基本的技能。我可不像有些人,自己坐着捕头的位置,偏要给自己的兄弟安排捕快的差事,这才叫居心不良呢!”
“去去去,我可没工夫跟你臭贫……”
“一定是被我说到心坎里了,现在正自惭形秽呢!”
两个人呛着嘴仗,其他人在一旁看热闹,算是缓解了一些压力。
花朝不在搭理他,转而对童桑落说道:“你觉得有多大把握能促成此事?”
童桑落想了想:“其实我也没多大把握,但总比从一个毫无线索的事情入手更容易些。”
“都需要准备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准备,而且也不用陪同,若是人多了,恐怕就什么都打听不出来了。”
说着孟春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子包,连看都没看直接塞在童桑落的手里:“把这些钱拿上,一旦发现有谁知道实情,也好请人家喝个酒吃个饭,办这样的事,咱可千万不能小气。”
童桑落连忙推脱:“这些日子吃喝都是大哥花的钱,这点小事就不用大哥在破费了!”
孟春将眼一瞪,说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推来让去的好不痛快。”
见孟春如此说话,童桑落只好揣进怀中,扛起随身兵器陷山长斧走出孤寒庄。
童桑落走出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众人依旧在屋内商量着各种琐事,忽听院内一声重物下落之响,紧跟着一柄匕首穿门而过,插进茶桌。
众人急忙跳进院内,除了飞鸟落叶,并无他人。孟春余光扫过,发现刚才掉在地上的是童桑落的随身武器陷山长斧,随后一步跨到院中将其拾起。
姬友嘉手里拿着一张字条从屋内走出,交到孟春手中。众人聚拢一看,瞬间紧张了起来。
那字条上写着几个大字:“若想救人,半个时辰后前往城外十五里小庙,我在这里等你们。”
孟春大叫一声将字条撕碎,暴怒吼道:“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啊,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和我单挑啊!”
传入众人耳中的除了回声,其余什么都没有。
众人怎敢怠慢,经过简短的商议,最后决定让姬友嘉留在孤寒庄内,如有其他消息送到这里,也好不易错过,还给她留下一匹快马,预防突发事件之用。
安排好一切,算准时间,孟春、花朝、陶浪、李尧棠各跨战马,直奔城外十五里小庙而去。
路上,花朝跟众人介绍了那里的地势,十五里小庙本是一座破庙,处在密林边缘,可谓是曲径通幽之地。破败之后被一帮流浪汉所占,最近一段时间不曾听闻那里还再住人。
众人按照约定时间赶到指定地点,未等下马,就见一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略显瘦弱的老头悠哉悠哉的坐在炉火旁,锅里不知在煮着什么东西,但其香味却让众人口中生津。
而此时的童桑落被蒙着眼睛、堵着嘴、双手悬与头顶,吊在老者身后的大树之上。
孟春翻身下马,冲着老者一抱拳,落落大方的说道:“我等如时赴约,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那老者往炉子里添了把柴火,并未理会孟春,揭开锅盖,顿时香气四溢,原来里面炖着的是满满一锅肉。
孟春上前几步,抬高了嗓音,再次说道:“不知我这位兄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前辈,还请明示!”
老者嗤笑一声,仍未说话,只盯着眼前的一锅肉,十分期待大快朵颐的时刻到来。
孟春欲要上前,却被花朝拦住,对其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而对着老者说道:“这位老伯,我想咱们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误会,若是我等晚辈有错在先,必当甘愿受罚!”
老者转过头打量了一眼花朝,随后又看回自己的那锅肉,阴阳怪气的说道:“六扇门的人,现在说话都这么客气了吗?”
花朝继续说道:“不知前辈如何才能将我这位兄弟放了?”
“想要救人,其实不难,只要将醉梦刀、桥鱼刀、三节盘龙棍给我留下,这人你们就可以活着领走了。”
孟春微怒,刚要说话,又被花朝拦在身后,依然含笑的对老者说道:“这位前辈,您所说的三件兵器,都是我等父辈留下的遗物,留在我们身上是一种寄托与思念,留在您身边只不过是一堆废铁罢了!”
“我已将话说的如此明了,你怎么还跟我装糊涂呢?三神器到底有什么用,还用我在多说什么吗?”
花朝一直在压着其他人不要发生冲突,可没想到的是,面前这位老者竟率先不耐烦起来。而且意图明了,就是奔着宝藏来的。
花朝假装糊涂,问道:“三神器?我想前辈一定是误会了,我们所用只不过是寻常兵刃,怎么可能是什么三神器呢!”
老者再次嗤笑道:“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傻充愣,我若对此一无所知,又怎能叫你等到此。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放下武器将人救走,二是转身走人不管他的死活。”
孟春实在是忍不了了,抻出醉梦,用刀一指,厉声说道:“这人我们要救,这兵器你也得不到,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挡得住我……”
话音刚落,孟春一跃而起,挥刀剁向老者的头颅。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让花朝心里一阵感叹老者将命不久矣。
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老者不知从什地方抻出一对凹面金锏,交叉于头上,与醉梦碰撞在一起时,感觉老者十分轻松,并不像受了重击一般,而且侧身猛起一脚,将孟春踢出数十丈远。
老者依旧不动如钟,双锏支地,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肉锅。
孟春本想先发制人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人救出,但万没想到自己却被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从地上爬起来不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只认为是自己太过着急而让对方钻了空子。
手翻刀花,丹田内再运一股内力于手上,大吼一声贴地飞行,直奔老者的背后侧刀斩去。那老者用双锏作腿,身体悬空,双腿向右锰蹬,再次将冲过来孟春蹬的是满地翻滚。随后落在原地,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这场面十分狼狈,孟春恼羞成怒,不再有任何保留,释放全部内力,罡风肆起,振的醉梦发出声声低吟。
孟春再次暴吼,踢云踏步飞快跑到老者近前,口中怒吼一声:“醉梦斩……”
还是那熟悉的动作,还是那熟悉的招式:跌步低身,缩头展臂,横握刀柄,抬腿下腰,由上至下奔着老者的左肩劈去。
那老者恰到好处的向前探了探身子,巧妙的避开这致命的一击。刀砸于地,一道深沟,不等抽刀复位,老者再起一脚,直接将他踢到花朝的脚下。
花朝急忙将他扶起,而孟春此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搪开花朝的手臂,十分难得的对他说了句:“我一个人不行,咱们两个一起上……”
不由花朝多想,孟春已然冲了过去,这次他的目标不是老者,而是他一只关心的那锅香喷喷的美食。
花朝紧随其后,桥鱼刀离鞘之时已到老者身边。他深知老者腿法厉害,为避其锋芒,将刀刃朝前,十分机智的护住身体。
那老者见二人出招在即,手疾眼快,将双锏丢在地上,伸手将肉锅端起,身体向上一飘,连人带锅停在了空中。
孟春、花朝一招落空,抬头一看,那老者正在对着自己发笑,二人不由得心中一颤,随后眼前一黑,惨叫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