噎着了林氏,桑璎心里不是不愉快的,可是这作戏就要作全套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是故此时倒也没露出几分得意,反倒是一脸忧心难过,叫一旁的下人不由心生怜惜,也对林氏和桑璎有了全新的认识。
“姑娘,姑娘!”此时,金琥匆匆从远处跑了过来:“那张家的公子已经认了罪了,他不仅偷了咱们府里头几位姑娘的,房中甚至还有另外几位大臣家中的女眷的衣物,此时大理寺已经将人带走了,说是这张公子心里自小有些怪癖,如今倒是开始出入各大世家做起宵小之辈都不屑干的勾当了。”
“什么?什么叫做还有咱们府里的几位姑娘?你这贱婢!信口雌黄就想诬赖其他姑娘替你家主子开脱,给我拖下去!”林氏一听这事还扯上了自己的女儿立马就变了脸色,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想先把金琥拖下去好制造意外杀人灭口。
“夫人。”看着林氏犹如泼妇一般的言行,桑璎只是笑意冷了冷,一番对比之下,旁人眼中自然又是林氏的错处越来越多。
“夫人方才若是有一丝这般维护我的心思,想来外边也不会传的如此厉害了,由此看来夫人确是不把我当成女儿看待的,既如此……”桑璎笑了笑,却突然转了话题:“金琥是外祖父亲赐的丫环,不知夫人何来的权力如此处置?莫非夫人连我外祖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林氏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面前的少女,倘若桑璎一夜之间就有了这般心性,那么前面的那么多年极有可能就是在给她下套!这个小贱人!她就是死也不会让她好过的!她就和她那个该死的娘一样下贱!
一旁的围墙后,公子齐蕴正看得精彩,不由伸手推了推身旁的男子:“诶,你这还没过门的太子妃厉害啊,这死了一趟起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瞧瞧林氏那张脸,哎哟,都青了。”
公子渊:他到底为什么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皇奶奶?每天都让自己过来盯着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意思?而且让自己来就算了,到底为什么还要他带上公子齐蕴这个蠢货?
不过……
公子渊不由看了一眼院子里一身金红色湘绣牡丹对襟裙的少女,眼底墨色沉沉,据他所知,桑璎以前就是个被养废了嫡女,若不是国师在一旁力保此女将来命格非凡,再加上还有护国公这一靠山在,她根本不可能入主东宫。可是如今她却变成了这副模样,公子渊不由疑心病起:虽说她曾死过一遭,堪称是这世上起死回生的唯一奇迹,但他却不信一个人可以变得这么彻底,这背后一定还有什么是他所查探不到的……
不过公子渊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和她,还来日方长。
而另一边,两个女人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因为林氏的轻敌和自大最后自己反倒落了一身腥,还被桑璎告了一状,被桑敬罚了月俸不说,还要闭门思过,这让林氏对桑璎的怨恨又深了一层。
日子很快就像流水一般过去,桑璎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这里一个多月,而因为拜月节的到来,林氏也被解了足禁出来主持家宴,只有桑璎在自家院子里不由感叹一声林氏的好运气,没能关上她几个月,桑璎还真是觉得有些可惜了。
因为拜月节也是合家团圆的日子,而护国公又想念外孙桑珞,是故今夜的家宴桑珞是不参加的,毕竟这么多年来桑珞在桑家的日子并不多,而桑璎则因为是个快要及笄的姑娘了,这时候也不好出去以免落人口舌,是故就只有桑珞一个人去了。护国公虽遗憾,不过到底外孙的感情与他更深些,见桑璎没来,自然也没什么太大的负面情绪。
本来历来的拜月节桑家都是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但由于林氏一个月前才和桑璎撕破脸,自己又被罚了禁闭,这会儿自然是不会给桑璎好脸色看的,桑老夫人虽说对林氏有些不满,但到底看在儿子的面上没有发作,而桑敬又是个不管后院事务的,自然更不会说些什么了。
不过林氏不给她好脸色正合了桑璎的心意,这样她才有机会在桑老夫人和桑敬面前给她悄悄地上眼药不是?
她就爱林氏这种爱做脸面却又没什么气量的性子了,简直是想要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