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
“小道刚才是一时冲动，糊涂了！”
“小道恳请天师降罪……”
沐缘道长弓着身子恳切道。
笑话！
江凡可是龙虎山掌门天师，五方观不过是龙虎山其中的一支分支，而沐字辈弟子在江凡面前差了十几辈分。
即便沐缘道长称他一声祖师爷也不为过，何况江凡如今还是龙虎山天师，掌管龙虎山一切。
其中就包括这些弟子。
只需江凡一句话，沐缘这五方观主持之位必当易主！
甚至沐缘被道家除名，沦为道门公敌。
为一个区区穆家，与江凡作对于他而言，显然不值得。
面对沐缘在江凡面前卑躬屈膝，穆家爷孙三人顿时傻了眼。
特别是穆尘，惊掉了下巴。
只是片刻，穆尘醒悟了过来，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后背被摔得疼痛难忍，只能挺着身子，扭过头恶狠狠的剐了一眼江凡，咬牙切齿道：
“沐缘道长，他这块什么狗屁天师令牌肯定是偷来的，你可不能被他给骗了！！”
“就算他是龙虎山天师，那又如何！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早就不兴那一套老规矩，何况……何况你现在不是已经依附黑云煞……”
“你给我闭嘴！”
穆老爷子踉踉跄跄下了台阶，扬起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打在穆尘身上，目呲欲裂。
“爷爷！我们穆家在省城怕过谁，他就是一个臭送外卖的废物……”
穆尘平白挨了一顿打，更是对江凡怨恨。
在他眼里，江凡不过是一个臭送外卖的下层人物，没有资格与他穆家作对。
下一秒。
穆老爷子一摆手，勒令周围的小道士将叫嚷的穆尘抬走。
江凡低声道：“慢着！”
“慢！”
沐缘猛地惊醒一般，下意识朝着正要动弹的小道士递了个眼色，视线一转，给了穆老爷子一个自我体会的眼神。
穆老爷子连忙道：“江先生，穆尘并非是有意冒犯你，这孩子平日里被他爸宠坏了，所以说话做事有些嚣张……不过江先生请放心，从这一刻起，老朽向你保证，他绝不会再与你为敌，如违此誓，他不得好死！”
穆尘：“……”
爷，你可真清高！
那我的命赌咒。
江凡站在台阶之上，俯视众人，目光古井不波没有半点波澜：“穆老爷子这话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穆老爷子不假思索，垂下的眸子里却有一抹寒光乍现。
沐缘陪着笑脸，道：“小道愿为公证人，如若穆尘再敢对您无礼，无需您动手，小道第一个饶不了他，烦请您息怒。”
眼看着亲爷爷和他穆家敬重的沐缘道长都对江凡礼让三分，穆尘更恨。
可在两人面前，穆尘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见江凡无动于衷，穆老爷子恶狠狠的剐了一眼穆尘，厉声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向江先生磕头！赔罪！”
磕头？
穆尘明显一愣。
想他穆少，在省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见了不得毕恭毕敬。
可今日，自家老爷子居然让他给一个臭送外卖的磕头赔礼。
耻辱！！
赤果果的耻辱！
未等穆尘反应过来，穆成景率先一步上前，压着他的脑袋狠狠撞击地面，直至将血磕了出来，这才松手。
“好！倘若令孙犯在我的手里，他的命，我来收！”
江凡眸子一沉，压下眼底那一抹森冷晦暗。
这天下太乱！
是时候该将这些废物垃圾清理清理！
这些人表面功夫做的不错，如若他再威压，反倒是他不讲理。
穆老爷子笑道：“这话老朽定会铭记于心，绝不会让他越雷池一步。”
“江先生年纪轻轻就已经贵为龙虎山天师，实在是令人敬佩，不知江先生现在在哪里高就，老朽是否有幸，敢请江先生到寒舍小叙？”
一番话，客客气气。
与先前的嚣张截然不同。
甚至在江凡面前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礼贤下士，小心翼翼试探江凡。
江先生略一思忖，笑着回应道：“老先生就是老先生，说起话来让人舒服，不瞒老先生，今天袁正方先生请我到他家去了一趟，出重金请我帮他的忙，我已经答应了。”
此言一出。
穆老爷子下意识打量了一眼沐缘道长，紧了紧眉头。
“袁家好，袁先生求贤若渴，又有礼贤下士的谦虚，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如果江先生愿意的话，我们穆家愿意出十倍的价格，同时愿为江先生在省城铺路！”
“只要江先生愿意到我穆氏，老朽定不会亏待江先生。”
穆老爷子笑道。
话音一落，穆尘差点没气得原地吐血。
老爷子明明知道他与江凡不对付，居然还自降身份主动邀请江凡。
此情此景，让他不敢相信。
江凡故作犹豫：“这个，我先答应了袁先生，又突然反悔，实在是太对不起袁先生了，更何况袁家与穆家又是死对头……算了算了，我还是再想想吧。”
一听这话，穆老爷子混浊的眸子里泛着一抹幽光。
眼看着江凡要走，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不曾想，江凡刚一走到穆尘身侧，突然又停下了脚步。
“穆少这条腿，还是瘸着吧。”
“一废一治实在是太麻烦了。”
沐缘不假思索道：“天师所言极是，小道领命！”
闻声，头破血流的穆尘硬是不敢吭声。
直到江凡走出五方观。
穆老爷子这才挺直腰杆，阴恻恻督了一眼穆成景，冷哼了一声：“老大！你可真能啊，老朽让你时刻关注袁正方的动静，你却连江凡前往袁家与袁正方谋划，这么大的事都不知情！”
“爸，这都是我的失误，我这就派人去调查……”
穆成景弓着身子，低眉顺眼道。
“现在去查还有什么用！”
沐缘眼底闪烁着愤恨和不甘，面色阴沉得宛若暴风雨来临时的天空，冷冰冰的睨了一眼穆成景，背手而立，紧盯着空荡荡的山门，沉声道：
“江凡这一次很明显是冲着令郎而来，至于袁正方不要就是你穆家囊中之物？好好管教令郎，按照你们的计划行事，解决了袁正方，给足江凡想要的他自然而然就会投靠你穆家。”
穆成景紧了紧眉头，担忧道：“江凡毕竟是龙虎山天师，他能被俗物所困？”
“是人就有想要的东西，更有软肋！”
沐缘阴阳怪气道。
穆老爷子父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绽开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