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这么惊讶?明昊,差点就被你骗了呢。”白月倚在门边,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生怕她会对明昊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而明昊迅速恢复了平静。
他浅笑道:“白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白月的目光死死锁住明昊,狐疑地问:“你不是说回娘家了吗?怎么现身这儿了?”
明昊指了指桌面上那份股权转让协议:“来拿这个。”
一瞥到那份协议,白月的眼里闪过贪婪的光,嘴角不经意地上翘。
我没忽略掉明昊藏在身后的手,手里紧攥着那把刚才自残用过的小刀。
明昊缓缓朝白月逼近,而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份文件。
我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表达的情绪。
我知道她想做什么,却无力阻拦。
眼见明昊即将近身,白月蓦然抬头,尖锐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冷冷发问:
“你这身伤又是怎么回事?”
明昊不再迟疑,猛然抽出手中的水果刀,直逼白月。
“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妻子!我要为他讨回公道!”
白月的力量大得惊人,竟然一把抓住了明昊的手,试图反杀。
我声嘶力竭想要阻止,却只能无助地穿越过他的身躯。
千钧一发之际,明昊的父母和警察及时赶到,破门而入就看到了这一幕——白月持刀胁迫明昊签署那份协议。
白月见到警察,立刻丢下刀,拼命辩解说是明昊想要杀她。
但明昊之前已经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警方自然是不信的。
最终白月被警察带走,明昊则被紧急送往医院。
明昊的父母痛心地拥抱着消瘦的儿子,泪如雨下。
原来在明昊离开后,白月觉得不对劲,偷偷前往明昊父母家中,却发现他并不在。
她旁敲侧击地向二老打听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也引起了他们的警觉。
电话联系不上明昊,担心他的安危,便报警一同赶来。
白月的疯狂超乎想象。
明昊举报了白月经营的非法诊所,还提供了他非法制售药物的铁证,以及自己那份“多器官损伤,严重功能障碍”的诊断报告,作为证据交出。
白月的黑诊所被查封,那些同伙也落入法网,那个中年女人直接供认了白月是主谋。
非法拘禁、持械伤人、非法行医导致受害人严重伤害,数罪并罚之下,白月注定要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走出法庭,明昊如释重负,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在门口等待的人群中,明昊快步上前,接过了一个罐子,轻声说了句“谢谢”。
是姗姗料理了我的后事。
明昊怀抱着我的骨灰盒,走入了宁静的陵园。
他让我长眠于女儿的身旁。
挑选遗照时,他反复犹豫,似乎都不满意。
最后他取出我们的结婚照,满意地贴在了我的墓碑之上。
笨蛋,哪里有人在墓碑上贴合照的。
他凝视着照片,双眼泛起了泪光,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中我的笑容。
自那以后,明昊每天都会来墓地,对着我与欣欣,絮絮叨叨说很多事情。
有时候会带上一束山茶,有时带着玫瑰或百合,也有时候带着小雏菊。
我只眼睁睁看他日渐消瘦,一天比一天憔悴。
女儿闻着花香喜悦地说:“妈妈,爸爸又送来了好多好看的花呢。”
我心中五味杂陈,隐约感觉到了他的打算。
钟明昊再次出现在墓地,这次他没带鲜花,而是提着一瓶百草枯。
我留意到他身穿一袭素净的白色西装,就像我们结婚那天一样。
他先细心擦掉我与女儿墓碑上的灰尘,而后安然躺在了我们母女俩的墓碑间。
“老婆,欣欣,我很快就来陪你们了。”
钟明昊眼含笑意,在夕阳的余晖中,他平静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我轻声叹气:“傻瓜。”
在绚烂的花海中,我和女儿静静地等待,只见明昊像一个白马王子一样向我走来。
我挽起他的左手,右手搂着女儿,一同去往了我们该去的地方。
那里,没有苦痛,没有遗憾。
只有岁月静好,和永远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