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队伍埋伏,本是打算偷袭夜谨言,没曾想用在了“上司友人”身上。对此,严佑山虽心中无奈,却也果断出手。
只见他一跃从马背上飞起,举着刀朝陈啸喉间刺去……
“小心!”车里,沐晚大叫。
然而,车头的男人却不躲不闪,似是胸有成竹?
果不其然,在严佑山大刀逼近男人喉间的那刻,一记飞镖袭来,刺进严佑山执刀的手腕。大刀落在男人的脚尖前,离他的脚只差零点零几公分……
好凶险的一幕,看得沐晚嘴巴张大,脸色煞白!
直到方才的救驾之人接着使出飞镖,沐晚才看到,压根不是前方的虬髯大汉,亦非女细作“假阿柒”,而是赶车的马夫!
那老头明明是个苍老年迈的罗锅,明明看着极为普通,怎会有如此高的身手?沐晚不可置信,直到浑身一个激灵,她才猛地清醒……
该死!
竟忽略了最简单的道理:罗门找来的马车,车夫还不得是罗门高手?
完逑!
方才女细作在车里跟她的谈话,定都被这老罗锅给听见了。她这里再也没秘密,在陈啸那里简直是个透明人了……
想到这里,沐晚无限愤慨,瞬间打消出去为双方讲和的念头。没错,见罗门寡不敌众,她本想站出去用自己的命来威胁严佑山,放这帮人一马。
可现在,她不想这么蠢了!
甚至期盼严佑山的人马占上风,然后宰了这几个人。
严佑山的手下不会向马车这边袭来,沐晚便索性一把扯掉窗帘,托着腮帮坐在窗口,冷眼观看双方厮斗。
战局目前处于胶着状态:严佑山一方虽人手众多,武力值却不及虬髯大汉和老罗锅两高手。而严佑山本武功尚可,奈何右手被刺,举不起刀,只能施以拳脚打配合。
至于那罗门主公,从始至终都搁那儿“凹造型装逼”,压根没参与战斗。
对了,女细作呢?
不见其踪影,是不是趁机逃跑了?
沐晚刚这样想着,就见女人从天而降,踏破车顶直直落到她身边,拉起她手臂:
“快跟我走!”
“走?”沐晚冷冷甩开她的手,柳眉一挑,“没看到我这里安全得很吗?”
“可他们无论谁打赢,对小姐都不利啊!”
女人急得要哭了,见沐晚无动于衷,深知对方心里对她的身份还有芥蒂。可事出紧急,她也来不及解释,便用激将法,
“难不成你还想回夜幕山身边?”
“我回哪里,关你什么事!”沐晚恼了。
说着起身,拖着断腿艰难走出车舱,朝下面吼道:
“都给我住手!”
她发话,小卒们不敢不听,纷纷停止厮杀。
罗门两高手也在主子的点头示意下,停了手。
沐晚指着身边的男人:“严佑山,我不会跟你回去,你宰了他也没用!”
陈啸:……
喂,你哪只眼睛看到他要宰了我?刚才明明是我方占了上风好不好?
“现在这事已跟你无关了!”严佑山不听劝,猩红的眸子始终瞪着陈啸,“他辱我在先,伤我在后。此仇不报,有何脸面活着?”
说着,左手从地上捡起大刀,指向马车上的陈啸:
“取他首级,赏金五百!”
有钱能使鬼推磨,士卒们也不管谁是谁了,纷纷举着刀朝这厢袭来,把马车围得水泄不通。
车上的男人却还搁那儿装蒜:“喂,老子就值区区五百金?”
见马车已被士卒们推得摇摇晃晃,他也不下车去帮两个手下。沐晚冷冷挑眉:“你怎么不打?”
“老子不会武功啊!”
倒是坦然,可沐晚不信。
“真的吗?”她阴笑说着,朝车厢里后退了两步,突然一声喝,“阿柒,出手!”
女细作本就要杀他,那还等什么?
“喂喂喂,你干嘛?”
陈啸显然没料到沐晚会来这招,本只想躲开女细作的袭击。可对方手执长鞭,招招狠手,那就怨不得他了……
一个筋斗翻下马车,从虬髯大汉腰间拔出长剑。他凭着肌肉的记忆,驶出原主的本领,在稍稍远离马车的空地上,跟女细作对打起来。
很快他就占了上风,尽管他也知,这只是原主完颜啸一成的功力。可另外九成他也使不出来,魂穿后对练武完全没兴趣,自是不知这幅身板的记忆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武功心法都是啥意思。
但对罗门武功,他多少还是了解的。没办法,要做主公,就得专业!
所以很快看出女细作身上的端倪,一招一式并不像出自罗门。便一个擒拿将对方双臂扼在后背:
“你不是罗门的人?”
“废话!”
女细作趁机偷袭,往下一蹲来个飞旋腿,瞬间就摆脱他的控制。
双方又对打起来……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怎会用我罗门易容术?”
陈啸认为,飞镖易偷,易容术很难。此女若没再罗门“服役”过,断不可能学会易容术。
却见女细作长鞭挥舞中,冷冷一句:
“天下又不只一个罗门!”
这可惹恼了他,居然说他费尽心思夺走的门派,不值一提?
再也不会客气,他剑走偏锋招招狠手,几个回合就将女细作击败。再度将对方双臂扼在后背,他索性用对方的长鞭把她绑了起来。
“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休想打沐晚的主意!”
丢下这句话后,陈啸正欲去大队人马厮杀的那边帮忙,结果一看,傻了眼……
严佑山这方明明只有十几个手下,怎一下子变成几十个?
看来有人在暗中增援,战局对我方不利。没必要优柔寡断了,直接上厉害武器!
从怀里取出来古代后自制的手雷,陈啸拉开手环,朝前方战场大喊了声:
“高匪,躲开!”
这名字听得沐晚心里一惊,和夜幕山一样,她也知道高匪乃何人。只是不知高匪在燕国的那些“龌龊事”,以及被完颜啸所救……
所以,沐晚依然不知陈啸就是完颜啸。只猜想,陈啸在燕国的地位绝对不一般,因为能让高家去服侍的,都是王公贵族。
正脑细胞急速翻滚,想从所知的燕国王公贵族中找出姓陈的,结果……
轰隆!
车外一声爆炸,马车车厢顿四分五裂!
她也被祸及,虽没造成皮外伤,却被手雷爆炸的硝烟所熏:原本柔顺的秀发在静电的作用下,纷纷竖起乱成一团,成了不折不扣的鸡窝头。
最可悲的是脸,白皙的皮肤成了一块黑炭。只露出一双大眼的眼白和一排洁白的牙齿,幸免于难。
她这造型,简直要把那厢的陈啸笑死!
但眼下没空去挖苦她,看着地上严佑山的手下死的死,伤的伤;而自己这边的高匪拉着航叔,早已闪到一边避开……
陈啸甚为得意,走过去蹲在炸得血肉模糊的严佑山面前,挖苦道:
“你好歹也是万朝宗宗主,以为罗门是吃干饭的吗?”
严佑山只剩半条命:“你最好一剑杀了我,否则,否则……”
“别哔哔了!”陈啸悠悠打断,起身蔑视着对方,“你这性子也成不了气候,乖乖回夜幕山身边做条狗吧!”
这话可要了严佑山仅有的半条命,他一口老血喷出。
陈啸视若无睹,转身看向东边,突然提高音量,大声道:
“回去告诉夜幕山!沐晚知道得太多,战事结束前,本座不可能放她走!”
似是在说给暗处的什么人听?
沐晚浑身一凛,秒回神朝男人面对的方向看去。只见几百米开外的山丘上,白衣飘飘的男人立在山头,朝这边冷冷远观……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沐浴在朝霞的辉光里。整个人被金光环绕,似是天仙下凡。加上夜幕山平时又不喜白色,以致于沐晚都没认出那是他……
但很快也想通:能在中途派兵给严佑山增援的,除了夜幕山,还能有谁?
所以瞬间,远方那副画面在她眼里不再美好,她不屑收回了目光。却又不甘心在这两方对峙中做个旁观者,便讽刺开口,亦是提高音量:
“那个谁,要放人就快放,本姑娘还等着进城呢!”
没料到她会掺和进来,陈啸转身来到她面前,扑哧一笑:
“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滑稽?”
好端端一大美女,竟被熏成这样,他觉得自己有罪。
沐晚没好气瞪他一眼,慢悠悠拿出手帕,给自己擦脸。
陈啸紧抿唇,又忍不住噗噗笑了几声:
“车没了,只能骑马咯?”
其实想接过手帕帮她擦脸,可不知为毛没有实施。也许是,他现在还不想跟夜幕山翻脸吧!尤其是为了一个毫无诚意的女人,他认为没必要。
毕竟据史书记载,夜幕山将来对“大燕灭蜀”,会大有用途。这么好的棋子,他可不想现在就丢掉。
他忍住没搞暧昧,沐晚反主动起来。她眼波一转,竟拉起他的衣袖,故作撒娇道:
“不,你背我嘛!”
背?
抱歉,本大爷没有背女人的习惯。
“如果是你之前的造型,我肯定背;但现在……呵呵!”他挂着一脸坏笑,拨开她的手,冲那厢的虬髯大汉喊道,“憨货,过来抱沐小姐上马!”
虽说自己的小伎俩没得逞,沐晚并不感气愤。只在背虬髯大汉抱着下车时,丢给陈啸一个大大的白眼:
“怂包!”
言外之意:你怕夜幕山,所以不敢跟我暧昧。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口口声声说,想跟我有性?
陈啸听出她话里的暗讽,却也懒得辩驳什么,摸着鼻尖暗自窃笑。他认为,沐晚接下来肯定会揪着这事,来回绝“把性给他”。
却不知,wuli沐小姐也是一言九鼎的人!
答应要给他性,就肯定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