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乡雅间走廊。
姜离脚尖几点,一个快步追上这个参将,随即在他背后跟上一踢,将其踢倒在地。
参将滚了一圈,顺势连忙站起身来。很快,周围的几个天刀府的刀客将其团团围住。
这名参将见自己已然逃不出去,随即从身上取出一个什么东西,直接吞进嘴里。
“不好!”其中一名刀客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冲上前去阻止,试图让他把毒药吐出来。
可是为时已晚,这名参将已然七窍流血而死。
没过多久。
林子方走了出来,见此情形,也没有太大的惊讶,似乎已经预料到了。
林子方对着身边的一个刀客,道:“把各位大人请过来,验一验这个人的身份。”
随即,林子方蹲了下来,检查这个参将的尸体,确认已经服毒自杀。不过,有趣的是林子方在这参将身上,搜出一个精致的钱袋,而这钱袋里,放的都是一玫玫铜钱。
林子方深思了一会,悄悄地收起了钱袋。
姜离道:“没想到他还藏着毒药。”
林子方道:“是啊。”
这时候,几个大人匆匆赶来。
屈珣之见着地上的侍女尸体,一脸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子方道:“少帅检查一下,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项繁星瞧了瞧这假侍女,随即让人检查。
士兵将这假侍女的头发扯了下来,原来是一顶假发,用清水将假侍女的脸清洗干净。
项繁星一看,不由眉头一皱,道:“竟然男扮女装。”
林子方道:“正是因为男扮女装,才躲过了搜查。士兵们搜查也不会想到这个参将会假扮成侍女,对于女性自然也就搜查的不那么认真,加上他化的浓妆以及假发,更加难以识别身份。”
项繁星好奇问道:“你是如何识别出来的?”
林子方回答道:“这个侍女就是在春桃身边的侍女,我发现他不对劲是因为看到他竟然有喉结,但是当时他离春桃很近,加上我没有把握对抗一个参将,所以便先让这个侍女带着春桃回到房间,让天刀府的刀客紧紧看着他们,随即我再找了一个帮手。”
这时,钟煜看到一旁的姜离,道:“你的帮手就是姜离吧。”
林子方点了点头,道:“姜离的实力我是很放心的,所以特意让他跟着我一起。”
姜离的大名早已经传遍楚都城内。
屈珣之上下打量一番,道:“原来这位就是姜离,没想到这么年轻。”
项繁星道:“今天来到楚都,到处都能听到姜离这个名字。”
林子方道:“只可惜这个参将见逃不出去,于是选择服毒自杀,没有活捉,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这时候,一名士兵从参将的身上搜出一张图纸,递给项繁星。
项繁星看了一眼,正是丢失的军备图,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即放进身上。
大家也没有多说什么,心里都清楚,这个东西不可以乱说出来。
林子方道:“看样子丢失的东西找回来。”
项繁星道:“也多谢你的帮忙,林子方的名字我项家记住了,日后必有重谢。”
林子方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屈珣之道:“那景逸行的死和他有关系吗?”
林子方道:“景逸行的死恐怕不是他所为。”
屈珣之道:“啊?什么意思?”
林子方解释道:“景逸行在死之前并不是一直都在这个雅间内,而是去过一次春桃的房间。”
屈珣之道:“还有这样的事?”
林子方道:“在下询问过春桃,那名参将逃进温柔乡,误打误撞进了春桃的房间,而那个时候景逸行正好也进了春桃的房间。这名参将威胁春桃给他乔装打扮,正好被景逸行发现。这名参将正准备对景逸行动手,却发现景逸行突然晕倒下去,口吐白沫。这名参将检查景逸行的身体,发现他这个时候就已经中了毒,呼吸已经停止。于是这名参将想把尸体藏起来,但是春桃知道不能藏起来,她知道景逸行的背景,若是让别人知道景逸行死在她的房间,就很难解释。春桃想到景逸行是被人下毒,那么毒大概率是在食物里,所以把景逸行带回了雅间,再自导自演了这一出被强暴的戏码,好让她摆脱嫌疑。而这个参将为了不让春桃说出他的身份,就一直跟在春桃身边。”
屈珣之听后,眉头一皱,道:“也就是说杀害景逸行的凶手另有其人了,那么究竟会是谁呢?”
林子方道:“还有一件事是比较奇怪的。”
屈珣之道:“什么事?”
林子方回答:“温柔乡内是不可能会有百花酒,那么景逸行的百花酒从何而来?我问过侍女,酒菜都是温柔乡提供的,也就是说百花酒不是景逸行自己带来的,那么这酒又是谁带来的?是不是特意给景逸行准备的?”
屈珣之感叹一声,道:“对啊,我竟然忽略这么严重的一个问题,赶紧把后厨和老鸨都给我叫过来!”
过了一会。
后厨的几个厨师,杂役还有老鸨被带了过来。
屈珣之立马问道:“景逸行的这酒是怎么回事?”
厨师一头雾水,道:“这酒怎么了?”
屈珣之怒斥道:“这酒是春酒!是药性很强的春药,你们温柔乡还提供这种酒吗?”
厨师连忙道:“不可能,不可能,温柔乡的酒都加了特制的醒酒水,喝了都不会醉,就怕客人酒后乱性,又怎么会提供春酒呢?”
“看来真的有人故意掉包了。”屈珣之接着询问道,“那么有什么可疑的人进过厨房吗?”
这时,一个杂役想到了什么,说道:“当时是有这么一个人进了后厨。他说他是景公子的侍卫,要检查酒水是否有问题,我没有办法,便让他检查了。”
屈珣之道:“这个侍卫现在应该还在温柔乡,来人,带着这个杂役,给我一个个检查,定要给我找出这个侍卫!”
“是。”于是,几个捕快带着杂役出去搜寻。
这时候,仵作走了过来。
仵作道:“报。”
屈珣之道:“什么事?”
仵作道:“昭公子的酒也是百花酒。”
屈珣之诧异道:“什么?那他有没有中毒?”
仵作道:“没有,昭公子不是中毒,只是醉酒。”
屈珣之松了一口气,道:“幸好他没事,不然真是麻烦事。”
林子方却疑惑道:“奇怪,为何同样是百花酒,景公子有事,而昭公子却没事?”
屈珣之同样也困惑了起来。
这时候,老鸨看上去有话想说,却又不敢说。
屈珣之察觉出了异样,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说?知道什么最好不要隐瞒。”
老鸨道:“是是是,其实景公子一直以来都有服用春药。”
屈珣之道:“什么?”
老鸨道:“一直以来,景公子经常在温柔乡纵欲,这日子久了,身体吃不消,于是他便开始服用一些丹药来助他的体力,我也是听到一些姑娘的话才知道的,但是这毕竟是景公子的自由,我实在不好多管,但是我们温柔乡是绝对不会提供的。”
林子方道:“如果长期服用春药,那么景公子的身体自然会产生某种副作用,日子久了,身体也会出现问题。如果喝药性很强的百花酒,有可能会导致气血攻心,血脉扩张而死。”
仵作点头附和道:“如果百花酒中没有毒药,那么气血攻心而死的可能性很大。春药等同于慢性毒药,日积月累,吃的多了,对于人体伤害与剧毒无异。景公子若是长期服用,身体状况想必很差,突然又喝了药性如此刚猛百花酒,的确很容易导致呼吸紊乱气血不畅。”
屈珣之道:“那就要等太医院的结果了。”
林子方道:“可以对景公子身体进行全方位检测,想来可以检查出他身体的情况。”
仵作道:“话虽如此,就是不知道景家愿不愿意把景公子尸体交给我们。”
屈珣之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先缓一缓,到时候和景家的人商量一下,看他们怎么说。”
时间慢慢过去。
许满川也回到了温柔乡。
屈珣之问道:“楚国公怎么说?”
许满川道:“让我们尽快调查真相,全权有你负责,我在旁全力协助。”
屈珣之看了一眼许满川,心里也知道许满川是故意把责任都推给他,让他全权负责,万一处理不好,也只能由他承担责任。可是屈珣之却又不能说什么,这的的确确是他天刑府管辖范围内的事务,屈珣之只能祈祷这件事有一个好的处理结果,最重要的是给景家一个交代。
许满川看见地上的尸体,问道:“这是?”
于是,屈珣之小声地简述给了许满川听。
许满川听后,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林子方瞧着许满川的模样,似乎也思忖了起来。
这时候,一名捕快跑了进来,道:“太医院传来结果。”
仵作接过一张纸条,看了起来。
屈珣之立马问道:“怎么样?”
仵作道:“食物中没有毒性,酒的确是百花酒,药性很强,但是并没有剧毒成分,不过性药本身就存在在毒性,这种毒性并不大,多用于刺激人的性欲,所以是在允许的范围内。”
屈珣之道:“也就是说酒本身是没有问题的,而是景逸行喝了才出了问题。”
林子方道:“那么就有两种可能,这个掉包的人是否知道景逸行的身体情况,如果他知道,那么就是故意要置景逸行于死地。如果不知道,可能就是只是为了恶作剧。”
屈珣之道:“那就要找到这个侍卫了。”
一名捕快走了过来。
捕快道:“禀告大人,找到那个侍卫了。”
屈珣之连忙问道:“是什么人。”
捕快道:“额,是,是昭文川公子的侍卫……”
屈珣之惊讶道:“什么!”
许满川眉头紧锁,道:“把那个侍卫带过来!”
几位大人这下可就更加困惑了,心里也更加局促不安,这个侍卫既然是昭文川的人,那么也就是说侍卫受到昭文川的指示,把百花酒替换给了景逸行,也就是说杀害景逸行的人便是昭文川。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将会演变成景家和昭家两个大家族之间的矛盾,这可非同寻常,两个家族的势力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两个家族矛盾激化,很有可能成为楚国一大灾难。虽然一直以来各大家族之间都有明争暗斗,但是在这种云楚之间战争不断地时期绝对不能让楚国出现内耗的局面,否则内忧外患将会使楚国落于不利的境地。
屈珣之、许满川和钟煜心里都清楚,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林子方思忖了一会,道:“或许景逸行的死另有蹊跷。”
屈珣之看了一眼林子方道:“什么意思?”
林子方道:“虽说景逸行是喝了百花酒导致气血攻心,但是这酒真的就是昭文川公子带来的吗?这个侍卫真的就是昭公子的人吗?你们莫要忘记,这名参将来到温柔乡是因为有人可以接应他,那么,这个侍卫会不会就是来接应这名参将的人呢?”
钟煜疑惑道:“那他为何要给景逸行送百花酒呢?”
林子方道:“或许他并不知道景逸行的身体状况,别忘了,景逸行和昭文川都喝了百花酒,两个人必然会因为百花酒的缘故而**焚身,酒后乱性,就会引发骚乱,两个人都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公子,这一乱自然也不会有人敢阻止。而骚乱之中,这名参将就有机会趁机溜走。”
钟煜又想问些什么,立马被屈珣之打断,道:“我觉得子方说的很有道理。”
许满川自然也立刻会意,道:“没错没错,我们去找昭公子和这个侍卫,好好问话。”
钟煜不清楚,可是许满川和屈珣之却很清楚林子方的意图。
只有把这件事推给楚国的谍者,就可以完美地平息整件事,至于真相究竟是什么,已然不重要。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让这个侍卫说出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