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宅院。
轻烟也不顾一切，跟上林子方。
周栎见状，便赶紧吩咐人进屋搜索。
姜离瞧了一眼林子方，也进了屋子。
林子方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的容颜竟然还可以保持如此水嫩，轻烟姑娘，哦不，应该称呼你为夜烟姑娘。”
轻烟狠狠地瞪着林子方，眼神闪烁不定。
“你究竟是谁？”
“林子方。”
轻烟自然没有听过林子方的名字，疑惑地看着林子方，道：“你怎么知道我？以你的年纪，不应该认识我……”
林子方却没有回答她，而是自顾自道：“夜烟，十八年前夜莺阁最出色的两个弟子之一，另一个便是现在叱咤风云夜瑶楼主。夜瑶与夜烟是当年的绝色双娇，并称为夜莺阁烟瑶双侠。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夜烟被逐出师门，至此以后，江湖在无夜烟的消息。”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你不可能认识我。”
林子方只是淡淡一笑。
夜烟可以说和夜瑶一样，年少成名，天赋异禀。
天刀大会上，夜莺阁姐妹花包揽前二。这二人姐妹情深，走哪都形影不离，那段时间二人成了江湖上的一段佳话。
只可惜好景不长，二人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竟然决裂，姐妹深情反目成仇，也不知什么原因，夜烟被逐出师门，而夜瑶也失踪一年多的时间。
那个时候人们议论纷纷，各种谣言层出不穷，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便是再美丽的花也会淹没于历史的黄沙。
慢慢地，人们的焦点已经不在这对姐妹花身上，久而久之，这位和夜瑶齐名的女侠也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连名字也渐渐忘却。
若不是上了年纪的人，可能连夜烟这个名字都不知道。
林子方道：“想当年，夜莺阁烟瑶双侠之一的夜烟那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
轻烟又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不过时光荏苒，物是人非。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夜烟，而是烟山县一个不起眼的青楼女子。
轻烟很平淡，道：“夜烟已经死了，我现在名叫轻烟。”
林子方感慨道：“人生一缕轻烟……”
轻烟迫不及待问道：“刚才那首诗你从哪里听来的？”
林子方淡淡地道：“你应该知道是谁。”
轻烟皱着眉道：“你……你认识他？”
“我的本事都是他交给我的。”
轻烟眉头紧锁，道：“你……竟然是他的徒弟？”
林子方默然不语……
轻烟犹豫了一会，问道：“他……还好吗？”
林子方略微感到惊讶，道：“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他已经离世了。”
轻烟听后，神色恍惚，但是很快又恢复了过来，苦涩道：“呵呵……他竟然也会死。”
“只要是人，都会死。”
“他也算是人吗？”
“他不是人吗？”
轻烟冷笑一声，道：“他不是人，他简直就是魔鬼。”
林子方感慨道：“唉……原来你还是这么记恨他。”
“他是怎么死的？”
“自杀。”
“自杀？他会自杀？”轻烟微微一怔，道：“他为什么要自杀？”
林子方黯然道：“忏悔，赎罪。”
“他也知道忏悔和赎罪？你可知他犯了什么罪？”
林子方淡淡说道：“弑父杀母夺妻。”
“这样的人你说他是不是魔？”
林子方并不否认，道：“是……”
轻烟道：“如此滔天恶行，能够赎的回来吗？”
林子方摇了摇头，道：“唉，所以他选择自杀，了结此生。”
“呵呵，真是一死百了。”轻烟说着，眼里已经有些泪光。
“他临死前说过，最对不起的人，除了父母，就是你与夜瑶。”
“哼，他也知道对不起？”
“唉，或许他真的已经反思了，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了。”
“你可知道他对我和夜瑶做了什么。”
林子方道：“……”
轻烟苦笑道：“夺妻这个妻就是我，我原本已然和别人定亲，可是他却横插一脚，偏偏他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让我对她情有独钟，以至于抛弃未婚夫和他私奔。哪知他却消失无影无踪，结果却和夜瑶一起浪迹天涯。于是我对夜瑶怀恨在心，认为是夜瑶横刀夺爱，从中作梗，勾引了他。以至于我和夜瑶二人反目成仇，争锋相对。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令人可笑的是，我本以为他对我是有感情的，对夜瑶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夜瑶也是这样想。后来才知道他做的这一切，竟然只是为了想要验证女人之间的感情不可靠，如此玩弄我与夜瑶。”
轻烟说着，竟不由自主地苦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忧伤。
林子方无话可说。
轻烟接着道：“他对我和夜瑶一点感情也没有，纯粹就是在戏弄我二人，故意拆散我和夜瑶。好笑的是，他的阴谋竟然得逞了。”
林子方似乎也知道这件事，听了之后，也没有感到意外。
“当我得知夜瑶竟然怀上了他的孩子，一时之间我怒火攻心，就给夜瑶下了堕胎药。但是没过多久，就被人给查了出来。阁主便把我逐出师门，我的一切也就此毁了。”
林子方心里实在有一些不好受，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因爱生恨，做过一些错事，可是也的确是个可怜的女人。
“你又如何到了这烟山县？又为何沦为青楼女子？”
轻烟犹豫了一会，道：“离开夜莺阁，我便不愿意再踏入江湖，随后便想着隐姓埋名，想要了却此生。出走齐国，又到中原，兜兜转转回到楚国，无意中来到烟山镇，路上遇到盗贼，本想着出手，却被赶来的杜冲救下，我见杜冲也算热心肠，便留在了烟山县。由于我不能用真名，也就没有户籍。杜冲就安排我进烟花楼，当一个花魁，不用接客，让我自由自在。他还给我买了一个宅院让我住下，偶尔他也会来宅院看我，想着也算有个男人愿意为我付出，我便也就顺从他，做他的情人。”
林子方道：“何必糟蹋自己。”
轻烟冷笑道：“早已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身体又有什么重要。”
林子方只能感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