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乡雅间。
雅间内只有昭文川和林子方二人。
昭文川道:“说吧,你可别骗我,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昭公子不应该这样对待秋兰。”
昭文川不屑道:“一个娼妓我这样对她已是给她面子了。”
“秋兰可不是娼妓。”
“在青楼里的不是娼妓还能是什么?”
“严格的来说,秋兰是艺伎,艺伎和妓女是不同,艺伎是卖艺不卖身。”
“哼,管她是什么,我想办就办,谁还能说个不?”
“如若是别的地方,自然不会有人敢说三道四,可是这里是温柔乡。”
“温柔乡又怎么了?”
“昭公子不知吗?现如今的温柔乡有了新的老板。”
“那又如何?”
“这位可是来自翼城的商人。”
“那又怎么样?小小翼城还能拿我怎样?”
“昭公子久居楚都,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翼城一个小小的城市,为何能够在楚国和云国之间存在如此之久而屹立不倒?任何的东西能够存在下来就有它存在的价值,翼城的背后不仅有着翼城强大的财力支撑,还有就是云楚两国的大家族在背后支持。”
“这笑话,这怎么可能。”昭文川听到还有云楚两地的大家族在背后支持有些不相信,云楚两国的大家族怎么可能会支持翼城。昭家也是大家族,他不相信昭家会和翼城的人有什么交流。
“昭公子有所不知,翼城的商人遍布神州,财力雄厚,而翼城又是没有关税的城市,自由的贸易让这座城市成了云楚两国与中原贸易往来的中转站,同时它还是云楚两国各大世家财产的存放之地,你应该知道,楚国各大世家的财产有一部分是见不得光的,而这一部分想要把它洗干净,几乎都是通过翼城的商人。在楚国,通用货币是印有水纹的纹银。而在神州各国,唯一的流通货币是黄金,所以想要和其它国家贸易往来,都必须通过黄金,而且黄金是永远不会贬值的货币。所以楚国的大世家都会有一定的黄金储备,而在楚国黄金是不允许私有。翼城没有自己的货币,他们用的是黄金作为货币,且翼城的钱庄是神州最安全,最保密的钱庄,所以云楚两地的大世家都在翼城的钱庄中有自己的账户,这也是为什么翼城能够几千年来,和云楚两国相处相安无事的原因。”
昭文川听着,不愿意相信,却又不得不信,林子方说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倒不像是撒谎,只不过这些他都不知道,可是林子方又是从何而知的了?昭文川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林子方道:“我家也是经商,并且在翼城也是有自己的账户,我打理家族事务后便了解了这些。这些都是各大家族的机密,只有掌家的人才能知道。或许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家的长辈,可以去探探他们对于温柔乡的口风。”
昭文川也不得不信了,道:“不过这和秋兰又有什么关系?”
林子方道:“这温柔乡能够在一两年内成为楚都数一数二的青楼,这背后势必有着楚都的权贵在背后支持,温柔乡背后的老板又是翼城的商人,必然和楚国各大世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四位花魁姑娘都是这位翼城老板特意选来送进温柔乡的,她们难道就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艺伎吗?这两年来,都不曾有人在温柔乡内闹事,昭公子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昭文川似乎想起了什么,道:“这,你一说起来还真的有些奇怪。温柔乡并不是没有人闹事,我有一个世家朋友曾经想要强上冬梨,后来被温柔乡的人制止赶了出来,我这位朋友扬言要报复温柔乡,结果奇怪的是他直接被家里人关了禁闭,这一关就是一年,至今都还没有放出来。”
林子方道:“这样的事肯定不在少数,但是最终却没有一个能报复成功。”
昭文川忽然觉得林子方说的越来越有道理,道:“你说的还真的有可能,不过你为什么说有人要害我?”
林子方道:“有人要害你这样的话也只是我的猜测,因为我觉得昭公子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就会在温柔乡撒气,必然是会有什么诱导因素。”
昭文川回想了一下,道:“你这样说,我今天还真是有些心情不好。”
林子方追问道:“是什么原因呢?”
昭文川感慨道:“唉,昨天我在赌场玩了一夜,早上我那大哥竟然找到了我,狠狠地骂了我一通。我只好低头认错,百般求饶。我大哥才原谅了我这一次,让我下不为例,否则就要家法处置。”
林子方道:“是这样,那么你为何会想来温柔乡呢?”
昭文川道:“主要是我那赌场就在楚莲湖,离温柔乡也挺近,所以就来了,然后庄振东那小子说温柔乡的四位花魁各个貌美如花。”
林子方道:“哦?难道昭公子曾经没来过温柔乡?”
昭文川道:“我这人其实不屑于青楼女子,只要我想要,自然有很多女人投怀送抱。”
林子方道:“以昭公子的名气自然是不愁女人,那么昭公子以前经常去着这附近的赌场吗?”
“那也不是,这城西这家赌场我也是昨天才去的。”
“哦?以前就没有去过?”
“城西这家赌场我也没怎么去过。”
“那是谁介绍昭公子去的吗?”
“就是庄振东那小子介绍我去的,说是新来的赌场,花样很新鲜让我体验一下。”
“庄振东?是庄家的那位二公子?”
“呵呵,除了他还能有谁?”
“那就有些奇怪了。”
“奇怪?哪里奇怪?”昭文川纳闷道。
“既然你是第一次去那家赌场,那为什么你的大哥知道你在那里赌钱,很显然是有人把你的行踪告诉了你的大哥,而知道你去了那家赌场的人也就只有……”
昭文川眉头一皱,道:“你的意思是庄振东告的密?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子方道:“我只是怀疑,并不能说就是庄振东告的密。”
昭文川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道:“哼!必定是他告密,除了他还能有谁!”
林子方道:“无论怎样,但是这个人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又带着你来温柔乡,秋兰这个姑娘是出了名的固执之人。她若不想接待客人,那便是杀了她也不会接待。”
昭文川道:“难怪庄振东还特意告诉我温柔乡最好看的就是秋兰,还故意激我说秋兰肯定不会出来见我。我心想一个青楼女子还会不接待客人,大不了给她几倍的钱,我还不信这青楼的女子不爱钱。”
林子方道:“秋兰还真的就不爱钱。”
昭文川道:“我哪知道她这么倔,这女人越倔我心里就越不爽,就越想要驯服她。这不,就发生了刚才的事情。”
“所幸的是你还没有对秋兰做些什么,否则这温柔乡背后的老板可不会善罢甘休。虽说你是昭家的二公子,但是在整个昭家的利益与你之间昭家必然会选择对你进行处罚,来向这位老板赔罪。”
“这温柔乡背后的势力真的有那么大吗?竟然连我们这昭家都惹不起?”
“并不是惹不起,而是有利益关系存在。毕竟只是翼城的商人,在楚国无权无势,昭家自然不会害怕,但是这后果就是没有了翼城的商人,昭家将会损失大量的黄金储备以及失去黄金兑换的渠道,这样的损失可谓是无比巨大。”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后果还真的严重,昭家必然会牺牲掉我来向温柔乡赔罪。”
“虽然我知道温柔乡背后的老板是翼城的商人但是他和昭家是否有联系我尚不可知,但是万一要是有关系,昭公子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所以我便冒贸然挺身劝阻。”
昭文川作揖道:“多谢林公子,哦不,要叫林兄,你我日后以兄弟相称,这一次多亏了有林兄,不然我的下场不堪设想。”
“不敢当,不敢当。”
“诶,应该的。林兄,来这杯酒我敬你。”
昭文川举杯,林子方同样举杯回应,二人一饮而尽。
“林兄,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昭兄,现在已经发生了事情,所以首先要向温柔乡赔罪,随便找个借口道歉就可以,如果可以的话用你自己的名义给温柔乡捐赠一笔费用,并且向秋兰赔礼道歉。其次,你可以回家问问看你们昭家对于温柔乡的态度,看是不是和这温柔乡的老板有什么联系,同时要调查一下庄振东,看他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如果是有意为之便要调查他的动机如何,切记在没有确凿证据下不要轻举妄动,他是庄家的人,万一有人是从中故意挑拨就难免被人渔翁得利。”
昭文川听着林子方一顿分析,不由衷心感到敬佩,他从来不会去想这么多的东西,昭文川心里不由得想把林子方拉拢过来,成为自己的一个谋士,他身边还真的需要一个聪明的人,有聪明人在身边,做什么事都会有后路和保障。就不会怕被人钻空子,抓到把柄。
昭文川道:“这件事还得林兄多帮帮忙。”
林子方道:“昭兄客气了,其实我出手相助也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嗯?说来听听?”
“其实我也有事想请昭公子帮忙。”
“哦?找我帮忙?什么事?”
“唉,我家是南渔县林家,前不久从海里收获了几条罕见的金刀鱼,便出售给了几位卖家,而其中有一位就是大军师,也就是昭公子的父亲。而不幸的是金刀鱼发生了意外,全部死在了水里,我们林家也就没有了货物可以提交给买主,这一次我是想向大军师赔礼道歉,所以希望昭公子可以出手相助,从中斡旋。”
“金刀鱼……金刀鱼……怎么这么耳熟……噢!金刀鱼啊!我说怎么有点耳熟,原来金刀鱼是你们家的。”
“昭公子知道?”
“哈哈哈,实不相瞒,这金刀鱼并不是我父亲买的,而是我借着父亲的名义向你们购买的。”
“是……原来昭公子才是买主?”林子方这有些没有想到。
“前几日好像你们林家还来了一个人来赔礼,我父亲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还以为是什么人来贿赂他的,于是打发走了见都没见。”
“那……想必是我的父亲了。”
“原来如此,这件事好说,买主正是我,林兄帮了我大忙,这金刀鱼就是小事一桩,林兄不必放在心上。”
“那就多谢昭兄了。”
“小事一桩。”昭文川这下反而对林子方更加的放心,他原本还在疑惑为什么林子方会主动来帮助他,他们之间又无交集,林子方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现在得知林子方的动机,林子方也是有求于他,这样就让昭文川更加的放心的招募林子方。
林子方道:“这样,秋兰现在必然受到惊吓,昭兄去恐怕不妥,我去向秋兰姑娘解释解释,昭兄便和老鸨谈一谈,最好是让这件事就这样平息下去。”
昭文川点点头道:“那就有劳林兄了。”
林子方道:“既然是兄弟,那就必然不能袖手旁观。”
昭文川又是敬了林子方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