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赢川起身,手中凝起一掌灵力,朝着一棵灵树打了过去。
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那棵灵树被径直地劈成了两半,被横腰劈断的那一半落到地面上时,瞬间有数条如丝般的灵力流向了地底,不足几息的功夫,那截灵树便变得和寻常树木没什么两样了,如油尽灯枯了似的,与周遭散发着盈盈灵光的灵树显得格格不入。
而剩下那半截还没入土里的灵树根,依旧承载着灵力,健康的活着,好像那失去的半截身子于它而言可有可无。
苏鹤霖目睹着灵力流失,心里忍不住一阵心疼,真是白白浪费了这半棵树的灵力!
他随陆赢川起身,上前去查看那棵灵树,果真让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是……”苏鹤霖蹲在灵树旁,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年轮中间的东西,皱了皱眉,轻声疑惑道。
只见那残根年轮的中间正卡着一颗半指大小的琉璃晶,上面映着苏鹤霖于陆赢川二人的影子,清晰地如同在照镜子一般,它的四周皆是由灵树的灵力牵扯着。
苏鹤霖手指微微一用力,将琉璃晶直接拔了出来,原本用来牵扯它的灵力一瞬间断了线,失去灵力来源的琉璃晶也与那半截枯死的树一样,失去了光芒,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琉璃石头。
陆赢川盯着琉璃晶看了片刻,随后又抬手接连劈开了几棵灵树,惊飞了好些只飞鸟。
果然,被劈开的每一棵灵树中都有这么一块琉璃晶。
苏鹤霖一目了然,看来整片灵脉里所有的灵树都已经成了监视他和陆赢川的眼睛了。
这琉璃晶乃是灵师用来通讯的灵器,可以隔空与对方进行交流,要比寻常的飞鸽传书快得多,只是此石须得以灵力加持,也就成了灵师独有的了。
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被用来偷窥,还真是恶趣至极啊!
陆赢川一脸鄙夷地说道:“就这么一块破石头,藏得还这么深,难怪咱们没发现,柳千风这孙子这癖好不是一般恶心!”
苏鹤霖赞同地点点头,扫视了一圈周身的灵树林子,说道:“如此看来,只要有灵树的地方,柳千风都能看得到我们,此刻他也应该知道我们发现了他。”
陆赢川听罢,沉下脸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想了想,突然一锤拳,脑子里闪出一个不好的想法,痛苦道:“这老东西方才不会也看到你洗澡了吧?!”
“……”苏鹤霖被陆赢川这清奇的独特的思路狠狠地噎了一下。
“不行,老子干脆一把火把所有灵树全烧了算了。”陆赢川自顾自地一脸愤慨道,说完掌中便燃起一把火,作势要烧了灵树,却被苏鹤霖及时拦了下来。
陆赢川不解地看着苏鹤霖,问道:“为什么不让我烧?”
苏鹤霖看着这成片的灵树,眼中露出心疼之色,他挥了挥两只空空如也的双袖,向陆赢川示意道:“咱们俩现在可都是两袖清风,毁了这些灵树不是在自断财路吗?”
既然祭灵礼就是为了抢灵资,那灵树应该也算是灵资,这要是将里面的灵力提取出来,炼成灵器或者能够随时补充灵力的小玩意儿,必然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发家致富的路子也就有了。
苏鹤霖正为自己这精明的行商头脑暗暗自得,却没注意到陆赢川此时正向自己投来无语的目光。
他委实是被苏鹤霖这出人意料的想法给震惊到了,忍不住上下重新审视了一番这位太子殿下,心想:怎会有如此穷得只剩底裤的太子?江国的国力……这么匮乏吗?
“我倒是有一计。”苏鹤霖看了一眼陆赢川,眼神里有几分意味不明,“既然柳千风喜欢看,咱们不如就让他看个够。”
陆赢川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苏鹤霖的意思,不禁失笑一声,道:“若要真论起不正经,我可比不过你。”
苏鹤霖挑了挑眉,一脸笑意地转身重新坐回了溪边,悠然自得地捡起陆赢川摘的果子,一口咬了下去。
被灵力滋养长大的果子果然很甜。
陆赢川见状,颇有自觉地拖着那半截灵树坐在他身旁生起了火,然后又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两条鱼烤了起来。
就这样,一人似个闲散大爷一般吃着果子,一人似看贴身随从一般服侍着,画面竟极为和谐。
苏鹤霖手里的果子一个接着一个的吃,还不妨饶有兴趣地偷偷打量着陆赢川的侧脸,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调侃道:“看不出来陆大小姐还有这般贤良淑德的一面。”
陆赢川听罢,脸色一黑,憋屈道:“苏仇,咱能换个雅称吗?好歹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叫大小姐?”
“那叫你……小陆陆?”
“噗!咳咳!”
苏鹤霖一本正经的语出惊人,险些将陆赢川呛了个半死,只感觉自己的心脉处好像又在隐隐作痛,一句问候之言哽在喉咙处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陆赢川的脸色一回比一回黑,他觉得自己就不该奢求苏鹤霖能给自己取个什么正常些的别称!
苏鹤霖见状,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笑得很是放肆。
他就是故意的。
陆赢川彻底放弃了挣扎,一脸生无可恋地将烤好的鱼递给了苏鹤霖。
苏鹤霖接过鱼,咬了一口,细细品了几下后,认可的点了点头,心想陆赢川的手艺确实不错,但跟他比起来,还是差了这么一些。
二人简单的果腹完便已是深夜,天上的星子不知何时悄然垂落了几颗,但仍不影响如此静谧的黑夜。
苏鹤霖舒展了一下筋骨,一阵疲乏感袭来,令他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这两日不是深夜跟踪便是彻日赶路,一直没得空停下来好好休息过,他险些以为自己已经丧失了五感,成了和血偶一样的人。
苏鹤霖的疲惫全然写在了脸上,陆赢川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压根儿就没有可以留给他们歇息躺着的地方,于是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向苏鹤霖示意道:“借给你。”
“还是留给你自己用吧!”苏鹤霖瞥了一眼陆赢川的腿,又注意到他那副贱嗖嗖的表情,顿时一脸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不客气道。
见苏鹤霖不领情,陆赢川忍不住打趣道:“我这还不是心疼我们家太子爷,荒山野岭的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吗?”
“得了吧。”苏鹤霖哼笑一声,摇头道。
他确实连个能安稳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但是……他身边可是有陪睡的人。
“太子爷,跟我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陆赢川笑得很不君子,一边说着一边往苏鹤霖的身边又坐了坐。
熟悉的檀香让苏鹤霖的呼吸骤然一滞,竟控制不住的耳根开始泛红。
他连忙别过头去,哼道:“怎么感觉老子一直被你占便宜,从未回本过,真他娘的吃亏吃到祖宗家了。”
“此言差矣,苏仇,你若是躺上来,我这一个好端端的完洁大活人岂不是就能任你随便摸回本了。”陆赢川厚颜无耻的示意道。
他这已经不算暗示了,简直是明晃晃地明示啊!
看着陆赢川满脸期待地神情,苏鹤霖突然沉默了片刻,眼前尽是某人满含笑意的薄唇,心里顿时涌上一股莫名的冲动,也不知是什么在牵动着他,竟见他一把将那人按在了地上,身子径直地倾覆了上去。
两人身上穿的都很单薄,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彼此肌肤的温度,如此真实却又似乎不太贴切。
苏鹤霖跨坐在陆赢川的腰上,俯下身去,双唇微张,紧贴在他的耳垂上,口中不断吐出的温热呼吸如同数万只蝼蚁一般,在狠狠地钻挠着陆赢川的心。
极快的功夫,身下之人的脸便从耳朵一路红到了脖子根,就连呼吸也越发的急促了起来。
苏鹤霖的意识也渐渐地被这阵急促的喘息声侵蚀地一发不可收拾,下意识的含住了陆赢川的耳朵。
陆赢川眼前一片空白,只觉得耳朵里有个小巧灵活的,又很温润的东西在乱动,引得他喉咙一阵干燥,异样的冲动直逼脑海。
陆赢川忍不住探出手,紧贴着面前那具柳腰慢慢向下探去,就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上一轻,自己的手摸了个空。
他强忍住身体刚燃起的冲动,有些抓狂地看着苏鹤霖,哀怨道:“你干嘛?”
苏鹤霖背对着陆赢川,稍作调整了一番后,故作淡定地转过头,问道:“你是准备让老东西看活着的美人图吗?”
陆赢川一愣,这才恍然想起还有柳千风这个老东西在暗处盯着他们,顿时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道:“这个老孙子,真他娘的碍事!”
在心里顺带将柳千风的祖宗十八代挨个儿问候了一遍后,陆赢川又开始一脸荡漾地盯着苏鹤霖瞧,他不得不承认的是,苏鹤霖可比勾栏院里的那些个小妖精还要诱惑他。
还真是阴差阳错的捡到宝贝了!
不过,他并不介意让柳千风白嫖一场活春宫,毕竟这么好的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的,这么会的苏鹤霖,也不是任何时候全都能碰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