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不怕,你就这样带她走了,众人说你重色轻母,在面前嘲笑你?”苏紫烟道。
“天下要怎么说,怎么做都是天下人的事,我只想服从本心。”陈于安说着,抬头看着魏子棋:“子棋,从今往后,我就不是国公府的二少爷了,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魏氏怎么都想不到,陈于安为了她居然做到了这样的地步,她哭着点头:“我愿意,不论你是什么身份,是国公令郎还是拉车卖浆,我都愿意随着你,你在那里我便在那里,谁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苏紫烟“啪啪”地拍手道:“本来以为二少是个迂腐的人,一心只重孝道,没想到竟有如此血性的一面,真是让本王妃敬佩。”
国公夫人见自己的儿子居然要为了一个女人选择离开,这怎么行,这让天下人怎么看他们国公府,怎么看她?
“陈于安,你是不是疯了,就算你什么都不在乎,她呢,你就不怕她被千夫所指吗,诱惑夫君逃离家族,顶撞生母,这样的罪名,你就不怕吗!”
苏紫烟倒是笑着看向国公夫人:“想不到国公夫人居然还能为二少夫人着想,真是让本王妃吃惊,小女不才却是有一个好办法,让你们各自都称心如意,怎么样?”
“什么方法?你莫非还能让表哥回心转意不成?”一直在旁边着急的表小姐赶紧道,她苦等多年,就是为了嫁给表哥,怎么能让他就这样离开。
苏紫烟听到她的话,倒是反问了一句:“表小姐对二少情根深种,不晓得若是二少离开家族,成了一个普通人表小姐可还愿意嫁给他?毕竟二少就算是现在冲冠一怒为红颜,可是他知道少夫人不能生育,为了香火传承大概率也会再娶,不知道表小姐可愿意?”
表小姐闻言赶紧道:“只要表哥别为了这个女人离开家族做些傻事,我自然是愿意的!”
“那假如,你表哥对你姑母心寒,必定要离去,你愿意随着他一同吗?毕竟,二少夫人这样子也活不了几年了,你如今也才二十多岁,三十岁之前,一定是有机会的。”苏紫烟勾唇笑道。
果不其然,就听表小姐义正言辞说到:“我倾慕的表哥,是那个爱重长辈的好儿郎,并非他这样没有担当的模样,自然是不愿意。”
苏紫烟笑着道:“那还真是可惜了,那接下来,就让我来讲说我的方法吧,既然国公夫人提到了颜面问题,而二少又执意不愿意,那不如选择分家?既保留了你们国公府的颜面,又能临时离开一段时间让相互冷静,反正分了出去二少也还是你们的儿子,外面就算有些流言蜚语也只是就分家这件事而言,怎么样?”
“不可!母在不分家!我跟他爹都还活的好好的,分什么家,这不是咒我们早死吗!”国公夫人否决。
“这件事我自会禀告父亲,国公府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住的宅院我也会自己想办法,转头我就去找父亲与兄长说。”陈于安说着,直接抱着魏子棋离开。
苏紫烟也紧随其后,身后传来国公夫人暴怒的声音,却谁都没有理会。
陈于安将魏子棋临时安顿在卧房便去了前院父亲陈国公处,苏紫烟则是屋中给魏子棋施针。
“好了,已经施针了,我再给你一贴解毒的药方,你明日一次煎水服用,吃上半年后停药,到那时你的身子便可以完全恢复,不会影响你的生养问题。”苏紫烟对着床上的魏子棋道。
魏子棋闻言激动地就要下床给苏紫烟下跪,被苏紫烟按住:“用不着感激我,我说了,我只是对你有责任,现在我们就算是扯平了,我也不欠你什么了。”
魏子棋摇头道:“王妃过谦了,在妾身心中,王妃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惠,子棋定当一生铭刻于心。”
苏紫烟道:“日子都是你自己过的,他人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是一味的仁慈,将希望寄予在男人身上,总不是持久之计,你自己细细品味,我医术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你最好同你夫君说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会身孕了,就算是其他医生来诊治,这半年内也会是这个结果,你可别自己乱说了。”
“王妃,这是为什么?”魏子棋不明白,为什么隐瞒陈于安。
“假使你的身子很快便会恢复,那国公夫人那边自然会想方法用理由让陈于安回心转意,若是你的身子一直好不了,陈于安在面对她母亲的时候自然而然也会多倾向你这边,只需他的心倾向你,你此后的日子自然也好过些。”
“可是,他早晚有天会知道的,万一晓得我算计他怎么办?”魏子棋心中忐忑。
“你有身孕最少也是半年后的事情,那会他不是该开心么?何况是太医说你不能生孕,既然能有身孕不应觉得是上天的恩赐?又怎么会同你计较?”
魏子棋一脸受教,看着苏紫烟的眼神中尽是崇敬与感谢:“听王妃一席话,胜过妾身读的几年书,妾身受教了。”
“嗯,男女之间虽志趣相投因感情结合,可保鲜期却有时限的,想要不断琴瑟和鸣,不过八个字,嘘寒问暖,知冷知热,你自己好好体会吧。”
魏子棋点点头,嘴里忽然就冒出了一句话:“那王妃也是这般对王爷的吗?”
说完才反应过去自己问了什么大逆不道的问题,赶紧道:“王妃恕罪,妾身口无遮拦。”
苏紫烟闻言停住,随即蹙眉道:“我跟他,哎,我们关系跟你想的不一样,我们也就是盟罢了,哪有什么真情实感,我方才说的话你就当没听到吧,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那我这就走了,你好生歇息,不必送。”
魏子棋望着苏紫烟离开的背影,只觉得沉稳的王妃脚步变得有些仓促,这是为什么,莫非是由于她方才问的那些话,将她给冲犯了?
苏紫烟一路快步地出了门,府中并没有人阻挡,苏紫烟看到了大门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才反问自己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啊!人家两个是夫妻,自己在那瞎叭叭什么啊!
她一个连男朋友都没有的人,居然还敢教人家。
关键还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听,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她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
还知冷知热,她怎样也跟个绿茶白莲一样玩什么欲擒故纵了?
也不知道哪来这样大吹牛皮的结论。
以后碰着这类情感工作还是少管,更是要谨言慎行,可别再揽这类事情上身了,跟中邪一样,完全不是她的风格。
苏紫烟自我检讨了一番,一出了门就瞧见了王府的马车正安恬静静地停靠在门口。
盖伦瞧见她以后立刻跳下了马车施礼:“王妃。”
“你怎么来了,这马车是王爷的,他也来了?”苏紫烟疑惑到。
“王爷正好有事要办,办完以后途经,属下便提议接王妃了。”
苏紫烟点点头,不疑有他,翻开帘子上了马车,墨倾池抬眼看了过去,苏紫烟冲着他点点头,寻了个地位坐下。
赶了一段路,墨倾池便叫停了马车,对着苏紫烟道:“可有要买的?”
苏紫烟心中疑惑,翻开了车帘,却见外面繁华的集市。
苏紫烟摇头道:“不必了,我也没有什么要买了,你有吗?想买什么就买吧,我在这里等你,或者我帮你去买?”
苏紫烟定定地看了墨倾池两眼,随即摇头:“不用,盖伦,回府。”
苏紫烟模模糊糊感觉到墨倾池的兴致不高,偏头看了他一眼,可见他神色与平日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