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烟感觉面上时不时地传来男子的鼻息,吹的面颊痒痒的,有些不自由地偏头,可那鼻息却又吹到了她的脖颈,让她的脖颈上都不由得冒出一层层的小颗粒,很是的不自在,耳朵都红了,幸亏是黑夜看不清。
过了一会,墨倾池下来,说道:“走了。”
“唔,哦。”苏紫烟小声地问道:“那你把灯打开吧。”
“你想把人再引回来?”
苏紫烟抿唇,可是这样不开灯,两个人又盖着一床被子,有些危险啊!
她都可以感觉到,间隔她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有一具壮硕的身子,若是她的手略微不留意,就可以碰着,这也太近了些。
“那你不看书了?”苏紫烟小声问道。
旁边传来男人的嗤笑声:“你见谁办完事不睡觉还起来那本书看的?”
苏紫烟被他这句话堵的死死的,不寒而栗就跟条小蚯蚓一样地挪移着自己的位置,一点点地往里边的墙壁靠近。
手臂靠在墙上的时候这才感觉松了口气,只是被子也已然只盖到了一半,不过也不打紧,反正现在正值盛夏。
苏紫烟本来认为自己可以很快入眠的,后果她却迟迟没有睡着,大脑照旧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像是睡着却又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呼吸,就连他身上的香味都可以闻到。
恍恍惚惚就到了下半夜。
夏季多雷雨,白天的时候还酷热难耐,到了下半夜倒是忽然吓起了大雨,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外面的叶子上,有些吵闹。
忽然,一颗惊雷在天空中炸响,紧接着又是一下,吓得苏紫烟一个激灵,本能地一扑,直接就扑到了墨倾池的身上。
苏紫烟也不晓得墨倾池是否被这惊雷劈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瞥见屋内又是一阵亮光,本能的牢牢将人抱住,将头埋到了墨倾池的怀里。
耳朵忽然被蒙住,那阵雷鸣霹雷隆地时断时续地响起,比原来的小了很多。
苏紫烟低头去寻觅黑夜中的那双眼睛,却看不清,只得讪讪说道:“吵醒你了?雷声有些大。”
说完还不等墨倾池说话,又是一阵雷响。
差不多将人的心都给震出来。
墨倾池转过身来,将苏紫烟有些颤巍巍的身子抱住,裹在自己的怀中,低声道:“你又开始唬人了?”
苏紫烟百思不解,这哪跟哪。
却听墨倾池说道:“你说你怕女红,却没说你怕打雷。”
苏紫烟一听就炸毛了,高声道:“谁怕打雷了!”
墨倾池幽幽道:“不怕打雷?”
不怕!”苏紫烟义正言辞。
“那你不怕打雷,却成心往本王怀里钻,这是投怀送抱?”墨倾池低低说道,似有所悟。
“谁投怀送抱了,你是香饽饽吗?真认为有几个人想要爬你床你就认为全球的女子都想对你投怀送抱了?这口黑锅我可不背!”苏紫烟斥声道。
“刚才就是你主动趴本王怀里的吧?莫不是这会是本王在做梦?”墨倾池煞有介事。
苏紫烟赶紧挣扎开墨倾池的怀抱,还没摆脱开,那投进殿内的光影是一下接着一下,来势凶悍。
苏紫烟就一头扎进了墨倾池的怀里,额头撞在墨倾池硬硬的胸膛上,发出“砰”地一声。
恰似有人用铜锣在耳边猖狂地敲打着,大殿都被震得颤抖起来。
这夏夜惊雷不免过分,真是将人三魂六魄都撞飞,不论是不是怕打雷的,是个人都得被吓到吧。
暴风暴雨在外暴虐,床上的两人却好像磁铁一样牢牢贴合。
幸亏所谓雷声大雨点小,雷声停下以后外面的雨点也一点点变小,砸进小水坑收回有节拍的声响。
墨倾池的低笑声透过他的手传进苏紫烟的耳中:“那本王明白了。”
苏紫烟被雷的八晕八素,压根忘了方才自己说了什么,闻言惊惶说道:“你明白什么了?”
“女人都是这般口似心非,你不论是怕打雷,或者是在投怀送抱,都不好意思承认,本王明白了。”
墨倾池的闷笑声自胸膛沉沉传来,苏紫烟的头顶似乎被雷击中,麻麻的颤着。
苏紫烟听到这句话,几乎哽出了一口老血,心坎更是泪如泉涌。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二者之间怎么就成了正相反问题了,就不能是她不怕打雷,也不是投怀送抱?
“懒得跟你说!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苏紫烟身心俱疲,她感到自己一定是上中午没睡好,这才会说不过。
墨倾池挑眉:“你是秀才?莫非不是小人和女人?”
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苏紫烟一拳就呼在了墨倾池腹部,只是男人动作很快,伸手就将她的拳头抱住,放在唇边咬了一口:“恼羞成怒。”
苏紫烟笑道:“你是练过剑吗?”
“嗯?”墨倾池扬眉,对她这忽然转移话题有了几分警觉。
“这么多武器你不学,偏学剑;上剑不学学下剑;下剑招式那颇多,你学醉剑!”
墨倾池一把掐住了苏紫烟的双唇:“好了,你可别说话了,再多说一句,本王拿针把你缝起来。”
“要呜无事呜呜呜呜嗯”要缝也是先缝你的。
苏紫烟怒声道,只是这会倒是说不清楚了,只能瞪着他。
“行了,自己说的话跟行为不符,也别跟本王耍小聪明,睡吧,有再多的话都留着今天去对那些人说吧,如果到时候办砸了,你可不但是个骗子,还是个毁约的混蛋了。”
“哼。”苏紫烟翻了个白眼,如今还必须她挡桃花了。
墨倾池笑:“你还挺傲娇。”
说着松开了苏紫烟的嘴,继续双手揽着她。
“松开。”苏紫烟道。
墨倾池双手紧握:“本王认为你比较喜欢这样。”
苏紫烟直接转了两圈滚到墙角,特地将被子一同卷走,将自己裹成了粽子,瞧着墨倾池可怜巴巴地躺在床侧,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躺了一会,没听到边上的男人说话,苏紫烟抿唇,想到他身上只穿了中衣的身子,撇了撇嘴,又挪到了床边,将身上的被子扯出一段给他盖上,蹙眉小声嘟囔道:“我可不是占你的便宜,只是你冻坏了明日你父皇不得又给我上眼药。”
墨倾池说道:“苏紫烟,如今是盛夏,不会冷。”
苏紫烟呵呵:“谁说夏季不会伤风了?就这暴雨一下,冷气都卷进来了,如果得个热感冒,你就知道难受了,大热天的流鼻涕可不愿意好。”
墨倾池嗯了一声,平躺着,唇角微勾,就听着摸清楚的声响越来越含糊,完整是一副医者心的语气。
隔天,大殿周围的砖瓦地板都被冲洗的干洁净净,青砖早已干透,宫人门已然开始繁忙了起来。
暖月见时候已到,寝殿内的两位主子却迟迟不见起身,推开了殿门站在外殿轻唤道:“王爷,王妃,时辰到了,该起身了。”
床榻之上,墨倾池早已然醒来,只是这会倒是被她的四肢压着动不得。
素日里见苏紫烟固然跟大家闺秀相去甚远,可睡相也还算是能看,谁知道现在倒是将整张床完全占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