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屺峰来的很快,见到那和尚倒是恭恭敬敬,“惠及大师!”
纪倾月瞪大了眼睛,这和尚好像是断言萧平墨没几年好活的那个!
青萍和北川对这个名字也不陌生,“那肯定不是宋娇收买的了,惠及大师很厉害的!”
纪倾月看着对面那个半截入土的老和尚,只想以手扶额,这和尚据说挺厉害的,萧平墨的病是他压制下来的,看来是有真本事的。
“纪施主。”惠及和尚回礼,“夫人说最近几日常被鬼压床,夜里睡不好,便讲我叫过来了,那时老衲正在齐王府做客。”
“原来如此,大师一来,我纪府定然太平安宁了。”纪屺峰客客气气的。
惠及和尚点着头,看向纪倾月。
“佛堂本是有正气庇佑之地,如今却充满阴气,定是有妖物作祟。”惠及和尚的眼睛很是透亮,“小姐身上阴气极重,纪府是因此才有不寻常之事的。”
“我是妖邪吗?”纪倾月轻笑。
惠及和尚合上双手念了声佛号,“非也,小姐身上有邪物耳。”
“大师,这可如何是好?”纪屺峰赶忙问道。
“需请小姐去城外佛寺住上几日,日日斋戒,听诵佛经,如此方可。”惠及和尚缓缓说道。
去佛寺干什么,我又不是真的要当尼姑。
纪倾月脸色黑沉。
那和尚接着说道,“小姐出去之后,纪府还需做几场法事,如此才可万全。”
做什么法事,无常大人要是真的发威,又岂是霍乱内宅这么简单?
和尚你就是和宋娇一起来整我是吧?
“多谢大师,不知何时才能把小女接出去啊?”纪屺峰早已急不可耐。
“随时可以。”惠及和尚回道。
“那好,把东西收拾好了,备上马车,半个时辰之后送倾月出城。”纪屺峰赶忙张罗。
“父亲你这怎么比嫁女儿还急啊。”纪倾月在一边轻笑。
“倾月,等你身上的邪祟去了,为父再将你接回来。”纪屺峰沉声道,“况且太后娘娘让你礼佛,哪里还有比寺庙更好的去处呢?”
“尼姑庵啊。”纪倾月回道。
纪屺峰愣了一下。
纪倾月没再继续和这几个人费口水,让青萍和北川去准备行李,直接坐上马车去。
前后也不过一刻钟,纪倾月让人直接走。
纪屺峰把古书看得死死的,哪里会向着纪倾月。
惠及和尚是佱冥寺的大师,佱冥寺是城西的大寺庙,连皇家都回来上香。
作为皇家指定的寺庙,环境自然是上佳的。
纪倾月被安排在东边的厢房,是上等香客才能住进去的地方。
进来了便是一番沐浴斋戒,干巴巴的饭菜没有一点油水。
还要听大堂里面一堆和尚嗡嗡嗡念诵佛经的声音。
纪倾月倒也恭顺,在惠及和尚的安排下就这么住进去了。
他说是三五日祛除邪祟,也不知道无常留下的阴气他是不是真有本事弄掉。
纪倾月知道纪屺峰容不得她,在寺庙里面也算得了个清净。
纪倾月坐在厢房里面,欣赏外面的风景。
北川进来递给纪倾月一张纸条,“奴婢刚才出去看见的。”
纪倾月看上面的自己,不认识,不是萧平墨写的。
上面的内容却有些暧昧,让纪倾月半夜给他留一扇窗户。
“这寺庙来的时候看起来有武僧护卫,怎么还能让人把这东西送进来?”纪倾月问。
“怕不是装成了香客?”青萍猜测。
纪倾月点了点头,“我看这守卫森严的样子,倒像是有人请寺庙出手,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有防备,就是不知道背后是什么人,连惠及和尚都能请动?”
纪倾月心里猜测可能是太子,除了他好像自己的敌人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睡觉吧。你们俩轮换着守着夜,有事叫我。”
纪倾月把窗户都关进了,倒在床上睡去。
夜半时分,那窗户却发出一点响动。
这动静不大,却让带着警觉睡下的纪倾月立马清醒过来。
黑暗之中,纪倾月悄悄披上了衣服,向着声源走过去。
南边那扇窗户上,从底下插进来一把匕首,正在挑上面的栓子。
纪倾月轻轻走到外间,把青萍叫醒。
她摇醒了青萍,捂着她的嘴没让她发出声音,也不说话,只是给青萍一根从边角摸到的棍子。
北川也走过来,手里拿着半截的棍子。
主仆三人等在床边,外边的人一进来,两根棒子就往那人身上招呼。
来人身手敏捷,几下子避开棍棒,还反手给两个丫鬟一人一个手刀。
纪倾月的银针就要往那人的穴位飞去,却又止住了,“世子殿下,半夜来我这做什么?”
萧宁武的声音和纪倾月一样轻,“来给你报个信,小心太子。”
“我知道。”纪倾月冷冷的回道,要不是萧宁武看起来没有恶意,她说不定已经把银针扎进了萧宁武的死穴。
“你,你知道?”萧宁武愣了一下,“知道就好,太子派人把你看在这,你务必小心。如果可以,不要和墨王爷走的太近。”
萧宁武和纪倾月这还没说几句话,外面有人小声对着屋里说,“世子殿下,有巡逻的武僧过来了。”
萧宁武深深的看了纪倾月一眼,“万事小心。”
说完他便翻身从窗口出去了,带着几个黑色的人影去了其他香客的房间。
果然是伪装成来上香的!
纪倾月把窗户关上,讲两个丫鬟拉扯到床上去。
萧宁武的武功虽然比不得萧平墨,却还是不赖的,想见纪倾月一面还如此困难,前后也没有几句话的时间,由此可见武僧的战斗力要比纪家的家丁好上很多。
萧平墨想要和纪倾月见面,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偏偏萧平墨最近这次施针还没开始!
纪倾月先被陈泗旭抓去软禁了两天,紧接着就被逮到了佱冥寺。
“快到望月了啊……”
纪倾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太子可真是多事。
翌日,僧人给纪倾月送过斋饭之后,陈泗旭找上来。
“我可怜的外甥女来这受气了?”陈泗旭轻笑。
“并非如此,既是礼佛,当然是在寺庙之内更能体现诚心。”纪倾月淡然答道。
“我怎么听说是你继母和你爹爹合起伙来把你当做邪物?”陈泗旭端坐在石凳上,“纪家这么待你,你还念着他们做什么,不如和我回南江,保证你过得比这里快活,毕竟南江陈家,说一不二,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哪里需要受这等怨气!”
“舅父如今还和我说亲情啊?在那古书面前这算什么?还不如直接说明了吧。”纪倾月轻笑,“东西在我父亲那里,找我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