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萧平墨往纪倾月的怀里躺紧,双手环抱着纪倾月的腰身,“你哪里都别去。”
“不,我要去。”萧平墨抚着萧平墨的头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萧平墨沉默半晌,哼出一声嗯来。
两人上了马车,往乾宁宫行去。
到皇宫大门的时候,纪倾月却趁着萧平墨不备把银针扎进了萧平墨身后的穴位。
萧平墨昏过去了。
纪倾月来带乾宁宫,太后却不见她。
“来干什么!她不生,还不让我派侍妾过去,可怜我儿,连个后人也没有!”太后边骂边哭。
老嬷嬷赶忙递上帕子,“娘娘,墨王爷是个有福气的,万一老天开眼呢。”
太后摇着头哭骂,骂了有半个时辰才停下来。
“她还在吗?”
“在,娘娘,湘王妃一直在外边候着。”
“让她来吧,她不给我儿留后,哀家就要她的命!”
“臣妾拜见太后娘娘。”纪倾月见到太后,眼睛都亮起来了。
太后却是眼眶通红,气不打一处来,“湘王妃怎么这么喜气?莫非还有什么好事!”
“算是。”
纪倾月回答完,太后险些没自己动手下来抽纪倾月一巴掌。
“臣妾这些日子给墨王爷诊病,却一直找不到病因……”
“那你现在找到了。”
“回太后娘娘,没有。”
“没有你还敢来见我,真当哀家好说话是不是?你不是懂医术吗?给平墨好好看病不成吗?非要印书,还要建街坊,多给平墨看看怎么了?你就算看不出来,也要给平墨留个后人啊!”
太后看纪倾月回答的理直气壮的样子,又骂了半个时辰。
期间嬷嬷添了三次茶水,太后才不至于口干舌燥。
纪倾月等太后骂人出了间歇,这才继续说道,“臣妾这次来就是想找到王爷的病因。据说王爷这病是在先皇意欲立嗣的时候得的,无任何预兆,所以臣妾觉得甚是奇怪。故以来问太后娘娘,当年可有大事发生?可有皇子与王爷亲近,可有王子与王爷有仇?”
“能有什么大事?宫里这么多事,大事也成了小事!最大的是就是我儿得病,打伤先皇!你知道打伤先皇是什么罪?”
纪倾月听着太后的话,点点头。
这可以算是谋逆。
“所幸我儿忠心,先皇信他……可那却不是我儿*发病。”
纪倾月立刻抬起头来,“不是*?”
“对,*是在皇上面前。当时幸好惠及和尚也在,若不然,不是惠及和尚出手,皇上怕是被平墨打死了!”
纪倾月皱起眉,心中对于皇帝的怀疑更深。
“只是那次,惠及和尚及时出手,平墨昏了。醒来之后自己都不知道这事。皇上把平墨送回来,还告诉我不要张扬这件事,对平墨不好。”
“臣妾知道了,多谢太后娘娘解答。”
纪倾月行大礼。
“你知道了能救我的儿子?你若是再不务正业,哀家定让你不得好死!”
纪倾月站起身来,“太后娘娘放心,平墨走了,我绝不苟活。”
坐上马车之后,纪倾月开口道,“去佱冥寺,找惠及和尚问问。”
纪倾月看着车上的萧平墨,忽的悲从中来。
皇帝时嫡长子,先皇却有意把位置传给小儿子。所以哪怕是一母同胞,也挡不住人性的丑恶。
这些年来,萧平墨受的皇帝恩宠,不断纵容,是不是对过去的愧疚?
在自己说要治萧平墨病的时候,皇帝的紧张,是不是在畏惧?
丹药炼制出来,却要私藏,显得独断专行也不给萧平墨,是在怕什么!
“惠及大师闭关,不能见人。”小沙弥双手合十,“太子来请大师前去安惊,也没能把大师带过去呢。”
“那,惠及大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出来?”纪倾月问道。
“这,有长有短,一年或是一月,小僧不知。”
“时间那么长,想来大师就算辟谷有成也没办法一直不吃不喝吧?可有人进去送斋饭?”纪倾月又问。
“……有。是由弟子送进去,大师若是想吃了,便会拿取。”
“很好,如今正是墨王爷将命断之时,甚是危及。他曾断言王爷活不过二十二岁,现在,怎么也该对王爷有个交代?救人一命,实乃大造化。大师不会为了闭关连人命也不顾了吧?”
“可,墨王爷的病,大师没有办法。如今就算大师出关,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做得了什么?出家人普度众生,传播佛法。不就是希望人得到慰藉,不惧生死吗?现在墨王爷这个样子,惠及大师就算出来相陪,也是给人以安心,给人以慰藉。哪里是没有用处的呢?”
沙弥看着面前伶牙俐齿的纪倾月有些愣怔,上一次纪倾月过来的时候可是安安静静。出了听从惠及和尚的安排之外,一点多余的事情都不做。
“施主的意思,小僧会与惠及大师说。”
“多谢。”
纪倾月点头致谢,沙弥去惠及和尚闭关的地方通告。
“主子,惠及和尚会过来吗?”
北川问道。
“出家人慈悲为怀。”纪倾月轻笑,“况且,我刚才说了,惠及和尚不出来就是把闭关看的比世人性命还重要。这可是一顶高帽啊,他不一定受得住。”
北川也有底气起来,“惠及和尚一定受不住!”
天色渐渐昏沉,一行人在客房住下。
纪倾月看着熟睡中的萧平墨,把他送的刀子拿出来打开。
她想试着召唤无常,帮自己看看萧平墨的病情。
可是很快,纪倾月就重新把刀子放进怀里。不仅是因为纪倾月违反了无常的意志,无常说要让纪倾月知道他的厉害。还因为这里是佱冥寺,无常还真不一定敢出现。
毕竟上一次只是惠及和尚一个人,就把无常“吓跑了”。现在在佛寺里面,又有那么多僧人,无常会出现才是一件怪事。
“醒了?”
纪倾月看着眼睫毛轻扇的萧平墨,问道。
“嗯。”萧平墨的声音很沙哑,嘴唇发干。
“想喝东西了?”
“没事。”萧平墨坐起来,“这里是寺庙,我忍忍就好了。”
“寺庙又怎么样?”纪倾月轻轻一笑,“我让龙泉将军偷着带进来了。”
“别,我忍住就好了。”
“不行。”纪倾月摇头,“以前用银针就可以压制住的火气,现在已经没用了。你想凭借自己的意志忍下来,也是做无用功罢了。时间一长,你嗜血的渴望就会越强烈,到时候可不管是牲畜的血液,还是人的。你忍不住的。”
萧平墨的身子轻轻颤抖着,头低下来,面上的表情也让人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