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青很高兴,“哈,还有这个呀。”
“下面村子给的。”
“嗯,咱全家跟你沾光了,过个肥年。”
在这个年代,你光有钱不行,还要有票,有钱有票了,还不一定有物资。
“陆家嘴的事,我打听过了,大概两个月之前吧,陆政文早起赶车去县城送货,在路边捡到的。这个陆政文三十多了没媳妇,就当媳妇养着了。”
“那见过的人怎么说?像不像姚紫呢?”
盛云泽开始动手清理羊腿上的羊毛,人家就是扒了皮,还有不少的羊毛。
“只说人挺瘦的,个子挺高。”
这两点倒是符合姚紫,就是太笼统了。
“要不我们别等了,亲自去看看吧。我看陆政文不像是坏人,他捡着女人的事也没瞒着。”
盛云泽说道:“我也这么打算的,要不要报警?就算不是姚紫,这种情况也要报警,协助她找到家人。”
“先去看看?”
“行。”
第二天就是二十九,盛云泽叫上姚传江,姚青青也一起去了。
陆家嘴离小店公社二十里地,在大山下面,不大的一个村子。
骑行一个多小时,到了。
陆政文家是最西面,三间茅草屋,住着他和七十多岁的老母亲。
盛云泽上前敲门。
“谁啊?”一个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不用猜,肯定是陆政文的老母亲。
姚青青走上前说道:“大娘,我们是来找陆政文陆大哥的,他那天帮了我。”
“是你啊,快进来暖和暖和……政文跟我说起过,你一个年轻又长的这么俊小媳妇儿,可别一个人走路。”
姚传江碰了碰盛云泽,“我妹妹遇到什么事了?”
“回去再说。”
姚青青很热情地搀扶着老人,“是啊,孩子他爸也吵我了,以后得小心着点。”
进了屋,就几件家具,还是穷啊。
“政文又赶车送货去了,不在。”
这次来,姚青青装了一瓶散酒,二斤点心,还有一盒烟。
盛云泽拎着放在桌子上。
老太太看着桌上的东西,忙说:“这可使不得,政文帮你也是应该的。”
姚青青笑着说:“大娘,您就收下吧,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大娘,家里一就你一个人啊?怎么没见嫂子呢?”
陆大娘笑呵呵地说:“咳,政文三十多了,好歹娶了个媳妇,也不会说话,不爱见人……不过俺们不挑,政文有个做伴的了,我死了也能闭上眼了。”
“大娘,好人有好报,你能活到一百。”
大娘哈哈笑,“你是个会说话的。”
“大娘,我们这次来,是想见见陆大哥的,我男人想当面谢谢他,大概什么时间能回来?”
“这个不一定,有时候送一趟,有时候送两趟。”
“那我们见见嫂子吧,嫂子也就代表着陆大哥。”
老太太一听,便喊了声:“丫头,出来一下。”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高挑、模样清瘦的女子走了出来。
姚青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仔细打量着女子,越看越觉得像姚紫。她试探着喊了声:“姚紫?”
女子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没有回应。
姚传江走上前,拽住了她胳膊问道:“姚紫,你为什么从医院跑掉?离家这么近也不回家?”
女子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摇了摇头。
姚传江最没有耐心了,“又开始装,你装啥啊?”
陆大娘赶紧把姚紫拉到自己身后,“干嘛呢?你们是谁啊?找事的吗?”
姚青青解释道:“大娘,我们不是坏人,她叫姚紫,是我们的妹妹,我家住在小店公社王格庄。我爹叫姚长布,姊妹六个,这个是我二哥,我女的排老二,姚紫是老三。”
陆大娘将近将疑,“你妹妹是怎么跑出去的呢?这可是我家小子去县城捡到的,没人要。”
“跟家里起了点矛盾,是她偷跑出去的。”
就在大家有些失望的时候,女子突然伸手摸了摸姚青青的头发,眼神里有了一丝熟悉的暖意。
姚青青问:“你是不是认识我?”
姚紫点点头。
姚传江探头问道:“那我呢?”
“二……哥。”
“哎,对了,我是你二哥。”
陆大娘这才相信了,确实是她媳妇的家人来了。
盛云泽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我们要把她带回去。”
姚紫下意识的就躲到了陆大娘身后,“不走。”
姚传江急了,“姚紫,你的家不在这里。”
姚紫搂着陆大娘的胳膊,“娘,娘……”
陆大娘轻拍着姚紫的胳膊,“好,咱不回去,娘和政文养着你。”
姚传江是个急脾气,上一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掉了,这次肯定不能了。
“走,姚紫跟我们回去!”姚传江上前就要拉姚紫。
姚紫吓的尖叫,
盛云泽赶紧拦住他,“二哥,先别冲动。”
姚青青也小声对姚紫说:“老三,跟我们回家吧,爹娘都想你了。”
姚紫却紧紧抱着陆大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要,这里才是家。”
陆大娘心疼地看着姚紫,对众人说:“这孩子在我家也住习惯了,政文也把她当媳妇疼,要不就留下吧。”
姚传江一听更急了,“那哪行,她是我们姚家的人,必须跟我们回去。”
姚紫见二哥拉她,又开始尖叫起来。
栅栏门咣当一声推开了,陆政文手持木棍冲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姚紫放弃了陆大娘,躲在了陆政文身后。
姚青青走上前,自我介绍道:“陆政文,是我。”
陆政文认出她来了,又问道:“你带着人来干什么?”
“是来感谢你的,谢谢你那天帮了我。”
陆政文不相信,打量着盛云泽和姚传江,“带了这么多人感谢我,我看是来闹事的吧?”
姚青青指着姚紫说道:“她叫姚紫,是我妹妹,我们今天来是看她的。”
“妹妹?”
盛云泽再次掏出工作证,“我是jc,也是姚紫的姐夫,我可以证明。”
陆政文不相信别人,他也得相信盛云泽。
“那坐吧,都坐下说话。”
姚传江开口问道:“姚紫发生什么事了?她为什么这样?”
陆政文不能瞒着了:“是这样的……”
陆政文十几岁就赶牲口,负责给大队送货,闲时几天一次,忙时一天一次或者是一天两次。
苇席、泥壶、还有应季蔬菜,都是供给县供销社的。
两个月前的一个早晨,他天刚亮就到了县城。
这么早大马路上基本没有人,路边上的一堆突起引起了他的注意。
好像是个人趴在地上。
陆政文停下牛车,下车看了看,还真是个人,是个女人。
“哎,醒醒,你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女人的身上已经被晨露打湿了,衣服紧贴在身上,身体还一个劲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