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P—U—A?”
“你不需要懂,我这么厉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张小花还是没听懂。
“行了,我走了。”
今天盛云泽又下乡了,午饭没在家吃,直到天快黑了才回来。
带了一只野鸡还有一大半兔子。
半袋子瓜果蔬菜。
“你又去忙什么了?”姚青青递了一双筷子给他。
“耕牛下地,牛犊子跑山上去了,找了大半天。”
赵海琼问道:“这不是社员的事吗?你们还管这个?”
姚青青笑着解释道:“盛云泽就像个管家,啥都管。”
盛奶奶轻轻地戳了姚青青一下,“别乱说话。”
姚青青后知后觉的认识到,管家也不能说,都是旧社会的糟粕。
啥话都不能说,干脆穿成哑巴算了。
也不是说社员不能找,小牛犊第一次进山,没见过世面,有个风吹草动的就一通瞎跑,迷路了。
在盛云泽没去之前,大队长组织人已经找了有两个钟头了。
对一个几百上千口的大队来说,牲畜可是占比很重的财产。
和猪羊相比,牛能下地耕田,拉庄稼,比猪羊更珍贵。
事实证明,干什么也要有勇有谋,蛮干,一通乱找没用的。
盛云泽到了之后,根据蹄印和粪便逐步缩小了范围,最后在草丛中找到了小牛犊。
赵海琼留了钱和粮票,这些日子先在“堂姐”家借住。
“用不着,多双筷子的事。”堂妹不知道借住几天,她怎么好意思拿钱和粮票呢?
“姐,你要是不拿,我就不好意思住了。”
“那行吧。”
赵海琼的时间相对自由,她会偷偷溜回来帮盛奶奶做饭,没白吃白住。
吃过晚饭,盛云泽就蹲在院子里收拾野鸡。
兔子扒皮了,内脏都处理好了。
掌着嘎斯灯笼,姚青青看了一会稿子,就搬了一把凳子看盛云泽处理野鸡。
“怎么还不睡?”盛云泽看了看姚青青,灯光下的女人,更多了一份朦朦胧胧的美。
姚青青撑着下巴,“睡不着,等你一起。”
“我还得等会,困了就去睡。”
院子南面还有一大块空闲,盛云泽打算翻翻,种点葱姜蒜这些经常用到的。
“不困~”
“听话,快点。”盛云泽没法上手,用鞋子碰了碰姚青青的鞋子。
“好啊,盛云泽,你踢我?”
姚青青瞪着盛云泽,看起来很委屈。
“不是踢,是让你回房间去睡,上一天班不累呀?”
“你有手有嘴,为什么要用脚踢啊?你们男人真善变,娶到手了,生了孩子就可以不珍惜了是吧?”
要是盛云泽没看错,媳妇的眼睛里有眼泪?
盛云泽人都结巴了,“媳妇,我,我真不是踢你,别哭啊……”
盛奶奶拎着笤帚疙瘩就冲出来了,“云泽,你怎么惹你媳妇了?”
盛云泽,“我就碰……踢了青青一下。”
“你居然敢踢青青,她怀着孩子,你不知道吗?”
这玩笑可开大了,姚青青拦着,盛云泽的屁股也挨了一笤帚疙瘩。
“奶奶,不疼……”
“不疼也不能踢,这是态度问题。青青你回屋歇着去啊,别搭理他。”
回到房间的姚青青捂脸,她是不是太作了?
实际上她要的是夫妻情趣,没想到奶奶当真了,她好像对不起盛云泽……
姚青青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妈妈的情绪,轻轻动了一下。
“又调皮了……”
姚青青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容,随即又黯淡下去。
月份越来越大了,不适也越来越多,胸口发闷、胃不舒服、尿频……
睡眠也不好。
盛云泽走了进来,端了一杯奶粉。
“喝了再睡。”
“不喝了,晚上老起夜。”
“我替你起……”
“呸!”姚青青对着他呸了一声,“嘴巴抹了蜜了吗?明知道你替不了我。”
“要是不喝,我可就喂你了,快点选择。”
这家伙不是威胁,他是真敢。
姚青青拿过杯子,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昨晚起了三次夜。”姚青青不无抱怨。
“没事,喊我,我就起来了。”
盛云泽把杯子洗了,脱鞋子上床。
姚青青自然地枕着他的肩头。
“盛云泽,你猜我今天看见什么了?”
“看见什么了?”
这是问,不是猜。
“又送来了三个下放人员。”
“不奇怪,以前也有,都是来改造思想的。”
“拿笔的手,去拿镰刀拿攫头,这叫改造思想?”
“这是上级的命令,不是你我能改变的。”
姚青青又何尝不知道。
“我就是觉得,如果让他们在原先的岗位上,毕竟会发光发热,现在全下放到农村,农活是他们不擅长的,这不是埋没人才吗?这是国家的损失。”
盛云泽小声说:“这种话,你只能在我的面前说,在任何人的面前都不要说,这是大问题。”
“我知道,就是很难过,三个人当中,有一个腿好像伤着点,爬牛车都费劲……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
盛云泽安慰,“保持初心就好了,他们去了哪个村子?我经常下乡,可能还会看见他。”
“安子沟,安队长来接的,牢骚满腹的。”
盛云泽往上扯了扯薄毯子,“睡吧。”
“好,睡觉。”姚青青搂着男人的脖子才心安。
……
姚青青把张小花叫到一边,她要广播通讯稿了,这种事,得她亲自播。
这是一个知青写的,标题叫做《劳动人民多奇志,田间开出幸福花》
说的是夏粮又丰收的事。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色,新闻稿也一样。
赵显有人过来,一脸的郑重,“姚同志,今天讲的是播音的技巧,我建议你最好去听听课,都是以前没讲过的。”
姚青青内心是排斥的,但想了想听课的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听听也无妨。
“我会去的,赵老师。”
赵海琼跟在赵显后面,走到拐角处,赵海琼就把赵显拉到一边了。
“赵显,我再提醒你一次,姚青的婚姻状况是已婚,不要给别人造成困扰。”
赵显摊手,“小姑多虑了,我这句话没什么毛病啊。”
赵海琼眉头紧锁,声音压低却带着一丝严厉,“你所谓的‘没毛病’,在我看来就是轻浮。姚青同志不仅已婚,还是我们广播站的同事,你应当给予她最基本的尊重。
据我所知,这堂课也没有特别重要,你特地来说一声是什么意思?你出现在姚青面前的次数太多了。”
赵显说道:“小姑,我不拆穿你,你也别拆穿我,咱互不相干行不行?我也做不了什么,吃不了她。”
“我看你是有毛病,病的不轻,你是想犯错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