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自以为是了,云泽不需要,我也不需要。”
顾时瑾有些无措:“我不是为自己辩解,我以前确实失去了关于你的记忆,不是我故意的。”
赵老爷子耻笑,“你这招在我这里不好使,糊弄谁呢?”
赵海琼冲父亲点点头:“是真的,他没有骗你们。”
“就算他是无辜的,他结婚生子是事实,你一个人在小县城待了二十多年,他啥事都没耽误。”
这是事实,顾时瑾无法狡辩。
赵海琼声明了自己的态度:“不是我让他来的,是他非要来的,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改变。”
路走完了,苦受完了,孩子长大了……她甚至觉得顾时瑾的愧疚都是种负担。
谁也不能对她的经历感同身受。
……
新年之前,姚青青和盛云泽一家四口,一起去公安分局看了看。
主要是看房子,并且打扫房间收拾一下,年后可以直接搬进来。
盛云泽的职别,可以分到三间正房,两小间厨房。
工作人员带他们一家四口到了家属院,指着东面一户人家说道:“盛局,这就是你们分配的房子,原先是牛局家的,他调走之后,这里就闲置下来了。”
其实牛局调走之后,也有其他人蠢蠢欲动,主要是这房子的位置太好了。
往东是围墙,采光好。
最南面第一排,视线好。
最最重要的一点,东面是一块自留小园,好好打理,菜都不用买了。
盯着也没用,县局早有话了,不准调换给别人。
盛云泽打开门,院子也不小,因为是东偏房,南北数显的特别长。
屋里面还算干净。
盛云泽问工作人员:“同志,能不能搞个盆和抹布?我打扫一下。”
“有的,我找找看。”
工作人员很快拿来了盆和抹布,姚青青和盛云泽开始动手打扫房间。
院子里就有压井,不用引水就能压出水来。
乐乐和康康也在一旁帮忙,一会儿递递东西,一会儿跑跑腿,十分积极。
“乐乐康康,都累出汗了,来,妈妈帮着擦擦。”
妈妈的手绢又软又香,两颗小脑袋凑了上来。
擦了汗,还要亲亲两个小宝贝的小香腮。
“不用你俩帮忙了,剩下的活妈妈和爸爸干。”
姚青青带了奶瓶和奶粉,又去隔壁要了热水。
家家户户都在忙年。
隔壁是一对年轻夫妇。
“你是……”
姚青青指了指隔壁,“咱两家是邻居,我要给两个孩子冲奶粉,想借点热水。”
男主人很热情,对妻子说:“隔壁住的是盛局,快给嫂子倒杯热水。”
女主人弯腰倒热水。
“谢谢你们了。”
“不客气,喝完了再过来。”
姚青青走后,女主人小声问丈夫,“盛局多大了?”
“和我同年,我看他生日大。”
“他媳妇倒是挺年轻的,小脸葱白葱白的,没想到都两个孩子了。”
“可能结婚早。”
孩子喝了奶粉,两口子又开始打扫,就在他们打扫得差不多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盛云泽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活走了出去,只见一个中年女人正和工作人员争吵着。
盛云泽走上前去,询问情况。
工作人员无奈地说:“盛局,不是什么大事,这是万队长的母亲,她说她也符合分房条件,非要这套房子不可。”
中年女人看到盛云泽,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屑地说:“你就是盛云泽?凭什么这套房子给你,我比你先来的!”
盛云泽不紧不慢地说:“这是按照规定分配的,我符合条件。你要是有意见,去找领导反映,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
中年女人不依不饶的,盛云泽也没搭理她,把门关上继续打扫。
工作人员也有了底气,他开口说道:“这位同志,你别无理取闹了,规定就是规定,别让万队长难做。”
中年女人见占不到便宜,只好气呼呼地走了。
这一段小插曲没有影响到姚青青一家的心情,打扫完之后,把窗子关上,把门锁上,就打算去看望赵家老两口。
不知道老两口是出于愧疚,还是隔辈亲,但凡有啥好吃的,就不会落下两个孩子。
这趟来,姚青青给准备了一些养生茶,不加糖的火烧和发团。
盛云泽抱着两个儿子,路平的地方就让两小只走一会。
“麻麻~”
姚青青知道儿子想问什么。
“去太姥姥家,太姥姥给乐乐康康带好吃的,还记得不?”
别说孩子不懂,谁对他好,孩子是知道的。
推开赵家的门,康康就喊了:“要~要~”
就是姥姥的意思。
赵海琼听见了,赶紧迎了出来,脸上满是笑容。
“哟,乐乐康康来了,想不想干奶奶?”
乐乐只管笑,康康指了指心窝子,“响。”
赵海琼从盛云泽怀里接过康康,亲了亲他的脸蛋。
乐乐也亲了一下。
赵父赵母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盛云泽一家,脸上的笑容是肉眼可见的。
姚青青把带来的东西递给赵老太太,笑着说:“姥姥,这是给你们的一点心意。”
赵老太太接过东西,拉着姚青青的手说:“来就来呗,还带啥东西,太见外了。”
大家走进屋里,围坐在一起,唠起了家常。
顾时瑾也在屋里,看到盛云泽一家,他的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作为父亲,他很想和盛云泽相认,但又怕现在不是时候,身份什么的都给不了盛云泽。
盛云泽看了他一眼,主动打招呼,“顾同志,什么时候回来的?”
“学校放假我就回来了,一直没去见你。”
是没有做好思想准备,不能什么都不做,冒冒失失的说一声:“孩子,我是你亲生爸爸。”
刚才,一家人还在对顾时瑾开声讨大会,盛云泽一家来了,声讨会暂告一段落。
孩子就是暖心剂,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欢声笑语回荡在屋子里,所有的矛盾都淡了,所有的不愉快都随着这温暖的氛围消散了。
接下来是忙年。
顾时瑾没有回北市,他就一直住在招待所,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没有规划,也没有计划。
住招待所的人很少,到腊月二十九,就只剩顾时瑾一个人了。
只有一个老张头值班。
“老顾,过年你怎么不回家?”
“我没有家,我一个人过日子。”
老张头明白了,农村人叫光棍。
“你们城里人也有光棍啊?你长的又不孬,我有个妹妹男人没了,要不我帮着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