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泽不加班了，到了点他就走。
“你着什么急啊？”姚青青歪头问他。
“装新房。”
“你不用太麻烦了，就一天别人看见。”
“不是为了给别人看，是想自己看着舒服，心情好。”
这句话在理。
“不怕人家笑话你吗？”
“为什么笑话我？我装饰我和我媳妇的房间，别人应该羡慕吧？”
“不，别人会说，娶了个二婚的，至于吗？这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了？”
盛云泽沉默了几秒，“不许贬低自己，我高兴就行，别人要说就说去吧，最好别让我听见。”
两人在门口分开。
“不许熬夜，早点睡。”
盛云泽点头，“知道了。”
他怎么可能不熬夜，再有几天就结婚了，新房还没弄利索。
盛奶奶已经把饭做好了，盛云泽吃饭快，吃完饭就去新房子。
家具全刷成原木色的了，墙上太单调，盛云泽搞了一些剪纸和连环画。
天棚上吊上彩色的花纸。
门槛要除掉，省的磕着绊着……
总之，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门支扭一声开了，盛云泽以为是奶奶，也没在意，专心干自己的活。
奶奶没说话，盛云泽感觉不对劲，就回过头来了。
“你怎么来了？出去！”盛云泽的声音很严肃。
来人是姚芊。
姚芊一副可怜兮兮，痛改前非的样子，“我没有恶意，听说你要结婚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那好，就站那里，不许往前一步。”
给姚芊的感觉，就像她是二傻子一样，盛云泽怕她脏了盛家的地。
“云泽哥，我可以问你几句话吗？”
盛云泽简单明了，“问完快走。”
姚芊低下头，苦笑，“姚青和我一样，名声都不好，我还是初婚，为什么选她不选我？”
屋内昏黄的灯光下，姚芊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而落寞。
盛云泽停下手中的活，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却又不失冷静，“因为你不懂什么是真心相待，姚青她虽然过去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她的名声不好和你不一样，也愿意为了我们的未来努力。
而你，从头到尾只想着自己的得失，就像一枝花蝴蝶一样，这里扑一扑，那里扑一扑，好忙呀，你是刚从沈书培那里过来的？哦，不对，应该是王进。”
姚芊很难堪。
“别说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和姚青能好好的，我也不会再打扰你们了……我，走了。”
盛云泽继续干手里的活。
有点口渴，盛云泽拿起窗台上的杯子，喝了几口才放下。
屋里没有放鞋的地方，盛云泽找来几块木板，打算钉个鞋架——其实就是几层木板钉在一起。
脸有些热，盛云泽就去洗了把脸，刚走到堂屋，一个趔趄，扶着墙滑坐了下来。
一个身影出现了，轻手轻脚走到盛云泽面前，小声问：“云泽哥，你怎么了？”
女人试了试额头，有点热。
摇晃了几下，盛云泽也没醒过来。
女人轻轻一笑，把盛云泽的胳膊搭在肩膀上，就往里间走。
里间有一张床。
女人冷笑，是她的就一定是她的，谁也抢不走，这里马上是她的婚房。
突然身上一轻，一只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压制在墙上。
姚芊用手掰盛云泽的手指，勉强问出声来，“盛云泽，你没中药？”
盛云泽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清明，“你见谁在一个坑里跌两次？”
“你，你早有防备？”
盛云泽鄙视，“对，从你进入院子的第一刻起，我就发现了，抬头看看，墙上有什么？”
是穿衣镜，不用回头就能看见院子里的人。
盛云泽的听力很好。
盛云泽的视力也很好。
姚芊的那点小伎俩，真不够看的。
“我认栽，是杀是剐我不反抗。”
“这么放过你太便宜你了。”盛云泽伸手拿过杯子，捏着姚芊的嘴巴灌了进去。
盛云泽这才放过她。
姚芊掐着脖子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劲来。
“云泽哥，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想跟我上床？”姚芊笑着攀上了盛云泽的脖子，“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愿意……”
盛云泽一把推开她，“你愿意，我不愿意，我嫌你脏，现在可以滚了。”
“你不怕我喊人？风高天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想娶也得娶。”姚芊又要去勾盛云泽的脖子，“你人还怪好嘞。”
“你可以喊，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身上还会有药酒，到了公安局，你可以交代了，从哪里买的药酒，你都干过什么，就你私买禁药害人这一项罪名，就够你身败名裂，蹲几年的了。”
盛云泽的话让姚芊心惊，她干过好几桩坏事，不仅害别人也害了自己，洗不了。
“云泽哥，我走，我这就走，也求你别追究了，放过我。”
“把药交出来再走。”
姚芊不愿意，“你还要告我吗？”
“这是证据，你不招惹我，咱相安无事；你要是害人之心不死，我就送你进去。”
“我不会害人了，我再也不敢了。”姚芊是真的害怕了，但这种害怕会保持几天，连她自己都说不准。
“你的保证狗屁不如。”
姚芊掏出一个小瓶，“可以放我走了吗？”
“走！”
盛云泽去关上门，才回了奶奶的房间。
家具有油漆味，姚青反复叮嘱这几天不能在堂屋睡，有毒。
“还有两天就要结婚了，你媳妇从哪里发嫁啊？”
里间有一铺炕，地下有一张小床。
“姚青大嫂已经同意从她家发嫁了。”
“那就把喜被啥的送那边去，我听她奶奶说不通知亲戚了，也不送干粮，姚青也是这个意思。她那边没有的，咱替她补上，咱风风光光的办，热热闹闹的办，多少年盛家没有喜事了，我还等着添丁进口。”
盛奶奶把自己说激动了，盛云泽赶紧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上，“是温水，压一压。”
盛奶奶依言喝了。
“别人家办喜事，爹娘都在，有兄弟姐妹帮衬。当年是奶奶自私了，到了盛家，让你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
盛云泽拍着盛奶奶的背，劝慰道：“奶奶，别这么说，我有你就够了。”
还是不一样的。
“云泽，你想没想过找你的爹妈？”
盛云泽摇头，他对找父母没有执念，甚至还有点抵触，“不想，我是他们丢掉不要的，生而不养的父母，找他们干什么？”
“可能，他们有不得不扔掉你的原因呢？天底下还有不爱自己孩子的吗？”
年纪大了，盛奶奶自知陪不了孙子多久，所以才更想找到云泽的亲生父母，多个人替她疼他。
更希望姚青是个好的，她没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