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泽轻轻侧身,将耳朵贴紧姚青青微微隆起的腹部。
姚青青的手搭在他的头上,眼神里满是母性的光辉。
“哎,怎么不踢了?”
“别着急,老是踢,它不累吗?”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爸爸的靠近,又动了一下,力度虽不大,却足以让盛云泽嘴巴咧开了。
“动了,动了。”盛云泽嘴角上扬,轻声细语:“小家伙,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吧?”
姚青青笑得眉眼弯弯,“乱说话,它俩还没生出来,怎么能叫吃奶的劲?”
盛云泽再听,就安静了。
姚青青顶了盛云泽一下,让他起来。
“真神奇啊,你说它们能知道爸爸妈妈吗?”
姚青青躺下,往盛云泽这边挨了挨,“我在一本书上看过,爸爸妈妈吵架,或者是妈妈心情不好,肚子里的孩子还会哭。”
盛云泽不大相信,“还会有这样的事?”
“信不信由你,我在一本书上看过的,是科学,不是杜撰的。”
盛云泽拉着姚青青的手,放在胸前,“你以后想生气了,不要憋着不说,也不要偷偷躲起来哭。”
姚青青侧身捏了捏盛云泽的脸,“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想生气?我生气的次数,取决于你还瞒了我多少事。”
“就那一次,其他的就没有了,我以后再也不敢瞒你了。”
因为那一次,他差点被开除,每每想起来,脊背发凉。
姚青青突然想起奶奶堂妹的事来,“奶奶娘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奶奶不讲,我知道的不多,记事的时候去过几次。我是捡来的,他们不喜欢我,不跟我玩,有时候还欺负我。
奶奶知道后,把他们骂了,打那以后就很少回去了,隔着几里地也不大走动。”
盛云泽的经历总让人心疼。
“你要是小几岁就好了。”
盛云泽有些不是滋味,“又嫌我老?”
“不是,要是你小几岁,我们就能一起长大了,有人欺负你的时候,我可以帮你啊。”
以原主的尿性,眼里只有沈书培那个渣男,大概率也是看不到盛云泽的。
不过,要是她的话,她会。
她要是早点穿过来就好了。
盛云泽俯身亲了亲姚青青的额头,“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陪着我就好了。”
“你只要不是背叛我,我都会陪着你,我才不会有委屈就忍着。”
“我不会。”
还有几十年呢,以后的事谁知道?盛云泽现在的保证,没有信服度。
……
盛奶奶觉少,五点多钟就醒了,准备做早饭。
赵海琼换了地方睡不踏实,也跟着起了。
“姐,准备做什么饭啊?我帮你。”
盛奶奶正在淘米,“先给青青做,她怀着孕呢,做点杂粮粥,好消化。”
杂粮杂粮,盛奶奶向别人又买又换的,集齐了七八样。
赵海琼就开始刷锅。
“姐,我问你个事,云泽媳妇对你好吗?”
“好啊。”盛奶奶夸奖姚青青张口就来,“怀着两个孩子一点也不娇气,做什么吃什么,有什么好吃的也落不下我,还帮着我做饭……反正啊,这个媳妇啊,我很满意。”
赵海琼,“你还没回来的时候,我去了隔壁那家,好像是云泽媳妇的奶奶?”
“嗯,是青青奶奶。”
“还有青青的妹妹,她一个劲的说她二姐的坏话,我还以为是真的。”
盛奶奶一听就知道是姚紫。
“她呀,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见不得亲姐姐好,我都权当她放屁。”
姚青青也起床了,蹲在水池子边上刷牙洗脸。
穿的衣服肥大,也能看出来肚子有些隆起了。
“青青,吃饭了。”
姚青青应了一声,放下牙刷,用毛巾轻轻拭去嘴角的水珠。她缓缓站起身,一手扶着腰,一手轻轻搭在腹部,步伐中带着几分孕味。
走进厨房,一股杂粮粥的香气扑鼻而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简单的早餐:金黄的煎蛋、清脆的拌黄瓜,还有热气腾腾、色泽诱人的杂粮粥。
“还有包子。”
盛奶奶端出一盘贴包,热气腾腾中,满是对姚青青的宠溺。
“芸豆馅的,放的是瘦肉。”
“一起吃,不用特意给我做。”
“好,做的够多,一起吃。”
赵海琼发现姚青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不知道是她隐藏的深,还是别人故意说她的坏话。
姚青青走后,赵海琼就提出来,她也该回去了。
盛奶奶不愿意,“来一次多住几天,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管不起饭。”
赵海琼也不想走,但没办法,她怕自己穿帮。
盛云泽也不是好糊弄的,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样。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姐,我的时间有限,回老家看看就要回去了。”
既然这样,盛奶奶也不强求。
“好吧,我找人送你。”
赵海琼从包里拿了五十块钱塞给盛奶奶,“姐,这几块钱就当云泽结婚我随的份子钱。”
盛奶奶不要,“这也太多了。”
“姐,我有钱。”
“你还有家庭,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钱。”
赵海琼硬塞了回去,“我没有结婚,是一个人过,我的钱是我自己的,谁也管不着。”
盛奶奶更心疼她了,“妹妹,你这是过的什么日子啊?那么多男人就挑不出来一个好的?”
赵海琼笑了,“姐,你听听你说的,那么多男人又不紧着我挑,没有满意的干脆不嫁了。”
盛奶奶就把钱收下了,太多了,有点烫手。
盛奶奶去找了福生,盛云泽去了公社,治安队长就是他的了,时间上比下地自由。
路上,得知福生是云泽的异姓兄弟,赵海琼问了很多,她“姐”盛奶奶是砖,云泽是玉。
连沈福生都奇怪,盛云泽的这个“姨奶奶”怎么对他的事这么关心?
“我姐是不是挨过欺负?我昨天打听我姐家住在哪,一个男的说她和云泽的坏话。”
沈福生立刻就明白了。
“是不是七十多岁,又瘦又高,下巴上有块痣,还有毛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他。”
“欺负最狠的就是他,盛良柏他爹,为了抢云泽家的房子,赶云泽走,什么坏事没干过?坏的……头顶上长疖子,脚底下流脓。”
赵海琼记下了。
……
赵家老两口,可算是把女儿盼回来了。
“昨晚怎么没回来?”
“我住下了,孩子的奶奶太热情了,把我认成了她闯东北的堂妹。”
老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要回去吗?”
“回去还是要回去的,收拾一下自己的家当,我以后就住在家里了。”
不过,赵海琼有事相求,“爸,你在小店公社有没有朋友,能说了算的。”
沈福生说,盛良柏的二儿子当上队长了,一家人眼睛长在头顶上,狂的很。
不行,这种人只配像蛆一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