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轻叹一声道:“这几年,皇上清苦,你们那,应该多为皇上分忧才是。”
“是。”
“你们一个个也都要加把劲,谁能让皇上留宿,本宫就请旨为她加位分。”
李氏和钮钴禄氏有这个心思,可却没那么力气啊。
所以只看向自己的人,宁贵人和陆贵人。
钮钴禄氏之后又看向了‘刘氏’道:“刘妹妹怕耽搁睡觉,应该是不会争什么了吧。”
锦悦笑望着钮钴禄氏,道:“难不成熹妃娘娘也要跟我们抢了?”
锦悦反问回去,但是熹妃可不会回话,毕竟她现在还是熹妃,在往上还有熹贵妃,熹皇贵妃呢。
耿氏看了‘刘嫔’一眼,她总觉得她有意无意的总跟熹妃娘娘作对。
哎
耿氏则问:“刘妹妹,皇上最近身体怎么样?”
“已经不怎么咳了,不过皇上如今勤政爱民,白日不休息,晚上忙到后半夜,这一日休息还不到三个时辰,这样子下去,这身体怕是熬不住啊。”
这话,是关心的。
“这白日忙没事,这晚上?妹妹可有法子让皇上歇一歇?”
锦悦则道:“没有。”
除非卸任,或者将差事分给别人。
要不说他傻,可以交给别人,他却死揽在身上,不短命才怪。
熹妃:“刘嫔的意思,是想日后去劝服皇上?”
“熹妃娘娘,我等人微言轻,劝服皇上之事,还需要熹妃娘娘这样的,有孩子傍身,孩子又出息的皇妃之人啊。”
熹妃?
李氏不免轻哼。
皇上是顾念她们这些人老人是不错,所以给予了荣耀,但是宠幸?她们可没啊。
皇上心里面只有年氏那女人呢。
耿氏摇了摇头,她确定了,刘嫔对熹妃娘娘确实有猫腻啊。
等她们从皇后宫里面出来,耿氏则故意跟年氏在一起,耿氏问:“年姐姐担心皇上的身体吗?”
锦悦轻声恩了一声。
“皇上从……这三年来,也就第一年身体抑郁,松懈些,这两年来,昼日昼夜的,没闲着。这后宫?除了来见见皇后,商量点事情,别的院子,可不曾踏入。”
锦悦突然间问道:“弘昼呢?”
“这孩子,不思进取的,这一天天的不学好,怕是又出去遛鸟去了。整日被那些奴才们看坏了。”
“玩鸟,确实不大好,不是说让他接管耿靖忠他们名下的生意吗?他不愿意?”
耿氏听着,略有些紧张,这目光却一直都瞧着她。
“年姐姐,你真的是年姐姐吗?”
哼
“你都喊我几日了,我若是不承认,倒显得咱们姐妹生份了,这些年,你帮我看着怀绾,带着福宝,这份情谊,我会记在心中的。”
耿氏突然间跪下了。
“年姐姐,妹妹有罪啊,没有带好孩子,妹妹心中愧疚……”
“起来吧,当初让你接下这个担子,是觉得你将弘昼带的挺好的,如今看来,是难为你了。如今孩子被怀绾带走了,我这心里面倒是安心了不少,出了宫去,倒是自由了。”
锦悦亲自将她搀扶起来,耿氏擦了擦眼角,道:“我已经给弟弟写了信,让他沿途寻找,前几日弟弟来信了,说是已经找到了福宝,亲自去照顾了。”
“有孩子的画像吗?”
“有,说着就从怀中拿出来,将画像给了年氏。”这画像她这几日都带着,只希望某一日能给她看一眼,本存有试探之意,现在不用试探了。
锦悦看着画像,有些熟悉。
她见过。
她初进京的时候,见过一对姐弟两个在玩耍,当时他们还唱着熟悉的歌。
那个孩子就是她的福宝啊。
她将画收起来。
“耿妹妹,回去吧。”
耿氏回去了,即刻给自家弟弟写信,让其务必要好好照顾福宝,若是能将孩子接回来最好啊。
但对年氏回来的事情她没有提。
耿氏写信之后,这信就到了皇上手中。
苏培盛看着皇上,则道:“皇上,这信可有猫腻?”
“六阿哥被找到了。”
“皇上,可要将孩子接回来?”
“先不用,怀绾会照顾好的。”
“皇上,六阿哥还是个孩子,怀绾郡主也还没嫁人呢,怎么会照顾孩子呢,奴才想着,皇上还是命人将孩子接回宫里养着吧。”
“怀绾是不会照顾孩子,但是有人会照顾孩子啊。”
“皇上?”
皇上指了指着信上的东西。
这个耿氏,当初怀绾将孩子偷走,应该是她的主意。
自己照顾不好孩子,不跟他商量就将孩子送人了。
他生气也就是生她这个气。
“先让孩子在外面过几年吧,怀绾学的是医术,孩子有个病痛,她也能顾着。且还有耿靖忠他们呢,他们会供着这孩子的。”
皇上将信给苏培盛道:“将信送出去吧,记住,派个机灵点的人,亲自送到耿靖忠手中。”
“是,奴才这就去。”
苏培盛回转,这宫里面,就开始热闹了。
这一个个的,都给皇上送吃的了。
皇上:“让她们都回去。”
“皇上,皇后娘娘心疼娘娘您,所以想找个体己人照顾皇上您,这些年,皇上您实在是太累了。”
“多事。她若是闲着没事干,就给弘历弘昼,选几个福晋,给怀春也找个驸马。正事不忙,尽瞎胡闹。”
苏培盛道:“皇上,皇后娘娘也是担心您。”
皇上也不看书了,问:“年氏呢?”
“年?”年皇贵妃已经没了啊。
“朕说的是刘嫔。”
皇上这是将刘嫔当做年皇贵妃了吧。
刘嫔日后,非富即贵啊。
“皇上,刘嫔除了请安之外,就待在自己院子里,听丫鬟们说,她在看医书呢。”
“医书?走,咱们去看看。”
“是,万岁爷。”
皇上出了乾清宫,陆贵人和宁贵人上前,只是皇上却不理会,径自走了。
苏培盛则道:“贵人们先回去吧,皇上今日有了打算了。”
“苏公公,皇上要去哪里啊?”
苏公公客气道:
“这,贵人们,这话不好说。”
皇上去了皓月轩,进去就发现她在看书,看的本草纲目。
看得认真,没瞧见他进来,苏培盛要提醒,但是却被皇上制止了。皇上将闲杂人等都撵走了,他坐在一边躺椅上,躺在上面就目不转睛的看着人。
美人儿认真看书的样子,确实让人怀念。
怀念的,皇上忍不住落了泪,但是很快隐去了。
耿氏今日见了她,两人说了什么,皇上亦知晓的。
这人,跟谁都能说,就是跟他见外。
哎
锦悦口渴,伸手去端旁边的水杯,却不小心碰倒了。
锦悦撇撇嘴,看着浸湿了的书,喃喃道:“看来这书都嫌弃我看不懂了。”
呵呵
“自己看不进去,还怨恨书了。”
皇上出声,引起锦悦的注意,她抬头看向躺在哪儿的皇上一眼,随后甩了甩书上的水。
“我怎么看不进去了?只是这医术博大精深,自然不是我一两日就能参透的。人家李时珍学了一辈子呢,我才多大,时间长着呢。”
提及年纪,皇上就不想接话了。
眼瞧着都上午了。
“朕饿了。”
“饿了吃饭去。”
还真只有你敢这么跟朕说话。
“苏培盛,摆饭。”
锦悦看着这书啊,还真的看不透,咬文嚼字的,不大好,这上面的药草,她没见过。
想了想,她道:“皇上,要不您让妾打发到哪个山上却认识这些药草去吧,也省得我纸上谈兵了。”
想出宫?
想都别想啊。
“过来吃饭。”
锦悦则道:“您要是不同意,我就准备饿死自己,让您少一个妃子。”
哼
皇上看了年氏一眼,随后问苏公公道:“刚才下面的人回禀说,六阿哥现在到哪了?”
“万岁爷,到山东去了。”
“哦,怀绾也不知晓能不能带好六阿哥,朕现在也不知晓要不要将孩子接回来?”
苏培盛想说一句:您刚才不是不想接孩子的吗?怎么这会儿?
苏培盛看见刚才还准备绝食的刘嫔,这会儿乖乖坐在餐桌前,她笑意盈盈道:“皇上,我刚才开玩笑的,刚才学的一头雾水,学傻了,我怎么能因为学不会就饿死自己,那是庸人所为。”
皇上看着她这话张口就来,也不揶揄她,而是道:
“恩,来吃饭,看看御膳房的饭菜,跟你做的饭菜,有没有可比性?”
“术业专攻,御膳房的人每日研究菜色,自然是好的。我哪能比?”
锦悦上前给皇上盛了一碗米饭。
这一顿饭吃下来,没怎么开口。
吃过饭之后,皇上就走了。
离开的皇上则道:“吩咐下面的人,给她种一片药材园子。”
“皇上,种什么?”
“能种什么就种什么。”
皇上想到什么,又改了主意。
“你别种了,你去送给她一些药草种子,让她自己种。”
“她会吗?”
她若是不会,朕会如她所愿将其扔到哪个山上去摘草药的。
锦悦收到草药种子,笑了。
“去,将路上的花儿草儿都拔掉,将这东西都撒下去。”
“主子,这大冬日的,撒下去也长不出来吧。”
“我知晓长不出来啊。”
“那为何要撒啊?”
为何要撒?
还不是某些人讨人厌。
宫里面听说‘刘嫔’大费周章的拔掉了皓月轩内的所有东西,且将种子直接撒入地上,但是却不懂侍弄,这一个个的开始嘲讽啊。
且专等着众人来给皇后请安的时候。
今日天气稍微好些,一个个的坐在皇后的景仁宫内,这嘴巴就没停过。
李氏道:“东施效颦,这就是东施效颦啊,自以为长得像,其实啊,什么都不是呢。”
钮钴禄氏要笑死了,她一定是装模作样的学习年氏了被皇上怀疑了,送几包菜籽给她,皇上这是试探呢,这还真是,一试就试出来了。
陆贵人道:“若是我,早就躲在屋子里羞死了,哪还能出来丢人现眼啊。”
宁贵人说了句话道:“这有什么啊,我们几个,哪一个不是学了皇贵妃来博取宠爱呢。也没见陆贵人躲在屋子里不见人啊。”
“你……哼,你又好到哪里去,不过是做了一晚上的丫鬟而已。”
耿氏则看了一眼年氏,她为何不好好种呢?
随后想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若是让她们怀疑她是年氏,那么她怕是会活不成吧。
耿氏则道:“皇贵妃已经去了,但是皇贵妃留下的东西还在,我们若是精心学习一二,必定是受益匪浅。不过刘嫔不学也没关系的,这长相即便是什么都不会,也是能让皇上牵肠挂肚的。”
皇上娘娘开口道:“耿贵人这话说的不错。”
皇后向着刘嫔,钮钴禄氏心升不满。